十几分钟后,火车进站。
于胜利送两人上车后,一步三回头下车。
林听晚看了一眼趴在窗口和站在站台上的于胜利挥手道别的顾嘉卉。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火车启动后,顾嘉卉回头发现林听晚不眨眼的看着窗外。
看啥呢?顾嘉卉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看到了一朵如意形状的白云,挂在天心,透着几点蓝天。
如意柄状白云拖到天边。
“长长的如意,好兆头!”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儿。”林听晚脱了鞋子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给我小姑发电报了吗?”
“发了(电报)发了(汇款单,给吕叔叔的东西也寄出去了)小刘司机特地拐到公社邮局,等我给林小姑发完电报才送我们来市里。”
“那就好!”林听晚打了个哈欠。
“我眯一会儿。”
“好的。”
林听晚睡着后,顾嘉卉戴上高冷面具。
靠在被子上翻红宝书。
心里暗暗叹气,林姐姐的担心没有错。
这两天李向阳果然又在自己身边徘徊。
要不是于大哥和蓝湘姐,林姐姐总跟自己进进出出,他就凑到自己脸前来了。
今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发现门下塞进来一封信。
拿刀子划开,用筷子夹出来,翻到落款发现是李向阳写的。
扫了一眼前面的内容,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她把信夹到灶洞里,点火烧了,赶忙收拾好行李去萍姐家。
婶子萍姐二嫂正忙着给她和林姐姐做车上要吃的东西。
她跟着忙活到中午,吃完饭于大哥去厂里,堵着和会计要了买生产线的钱。
回家带上自己和林姐姐的行李,出村的时候遇到勾肩搭背的李向阳和杨春林进村。
货车越过他们身边,他只来得及喊个顾字。
感觉自己的姓从他嘴里喊出来咋那么恶心?
与此同时,五优大队大队部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村长接起来,“喂,林知青,我已经通知蓝厂长。”
“村长,我是陆柏舟。”
“哦哦,陆营长你好,我还以为是林知青呢,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找林知青。”
“林知青去沪市了,顾知青跟着一起去的,下午上的车,这会儿走了几百里地了吧。”
“……怎么走得这么急?去买生产线?”陆柏舟心里有些失落。
“对,林小姑那边催得急,又是信,又是电报的,她出发就算晚的了,再晚就不用出发,要是盖厂房的事儿,你可以跟我说说。
林知青跟我交代过你们在盖房子的时候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写下来了,说不定我能帮你。
要是别的事儿,等她到沪市后,往村里打电话我让她给你去个电话。”
“……”陆柏舟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告诉他。
“厂房南北角有两米宽的通道,东西角为什么没有。”
“你说这个啊~南、北角长两米,宽同厂房宽的消防通道,通往两个后门。
在东西角开了两个门,打开就是消防通道。”
“好,我知道了。”陆柏舟挂了电话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打电话,结果人还不在。
林听晚揉揉鼻子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她伸个懒腰爬起来。
对面的顾嘉卉也坐了起来,“林姐姐,你睡得好沉啊。”
她还有睡得不沉的时候?
顾嘉卉凑到林听晚面前,小声说道,“刚才有一伙人来这边,想换我的铺位,我没答应,他们好像没死心。
来了,又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有些面善的年轻姑娘领着几个青年男女走过来,站在了她和林听晚铺位的过道边。
林听晚觉得打头的那个下巴像锥子似的姑娘在哪见过,呢子裙,丁字小红皮鞋。
脚上的绿袜子,头上戴着一朵黄头花。
让她刚离开田野,又闻到了熟悉的黄土气息。
顾嘉卉也觉得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
领头的姑娘对顾嘉卉抬了抬下巴,“我刚才的话你考虑得咋样了?”
“啥味儿这么臭?”林听晚用手扇扇风,然后指着领头的姑娘。
“你刚才放屁了!”
“你放屁!”锥子脸姑娘勃然大怒,指着林听晚教训~
“哪里来的乡巴佬在这里乱吠~~”
“啪!”林听晚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巴掌。
锥子脸没防备,被抽到了地下。
颜面扫地,嚎啕大哭。
两个女同伴去扶她。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青年指责林听晚。
“你怎么打人呢?”
“主席他老人家说,革命分工不同,都是为人民服务,她凭什么瞧不起农民。
吃了几顿饱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是狗!
把人分三六九等,还不把人当人,搞城乡对立,凌驾于他人之上。
打她还是轻的。
就她这样反动的思想,应该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