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会计,你暴露我了。”厂里的工人要发现我隐藏的身份啦。
“她们早晚会知道。”
林听晚有些头疼这个锲而不舍的钉子,“厂里先出个万儿八千的表表态,剩下的等工程快收尾再出?”
和会计有些动摇,想起出纳老许的话他又坚定了,“不行,必须全部收尾出。”
“你要是能说服公社领导,那咱们就最晚出。”
“包在我身上。”和会计雄赳赳气昂昂离开。
林听晚一屁股坐下去,顺手把桌上的裁纸刀片塞进抽屉里。
全程围观的于胜利忍俊不禁。
村长笑眯眯的端着空搪瓷缸进来,从柜子里拿出茶叶包,打开抓了一点丢进自己的搪瓷缸,提起下面的水壶注水,笑眯眯的问林听晚,“你咋把老和打发走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老头真抠……
大队部办公室那么多干部,只有他天天来蹭茶水喝。
“真有你的。”村长端着搪瓷缸走到林听晚对面坐下。
一边吹茶叶沫子,一边吸溜茶水。
“家里的茶叶没了?”她送的那一斤茶,没那么快喝完吧?
村长摇头,“还有不老少呢。”
他一个人喝,能喝一年,“我们办公室没茶叶。”
“你们办公室有过茶叶吗?”
“那,还真没有过。”
“去年厂里交了那么多钱给村里,你们有钱了还那么抠。”
“有啥钱啊,都还债了。”
我信你个鬼!
村里没有建厂前,在公社大队中经济水平排第三。
大队部还有电话。
去年他们交了一坨反而没钱了,嘁~~
“你小孩家家的,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老和老许,哪个不是把钱抠手里舍不得花。”
林听晚叹了口气,老一辈穷怕了。
“听说吴连长媳妇还没去县里上班?”
“腿脚摔坏了,在娘家养着呢。”老儿子安排的。
他让石知青留意老大媳妇的信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她给老大部队写信。
老大的回信里站在了自己这边。
以前不考虑让凌霜玫随军,让她在家好好照顾双方爹娘。
这次改口,让凌霜玫回娘家照顾父母。
村长有点闹心。
“林知青,你说人婚前婚后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林听晚闻到瓜香,还是新鲜的。
“人的脾气秉性往往在遇到事才会暴露。”
村长不住点头,有道理。
林听晚压低声音,“你这议论是针对谁而发呀?”
“向西他同事,薛干事,你知道吗?”
“听说过。”
“他和他媳妇离婚了,娶了你们知青点的郭彩霞,三天后摆席。
他媳妇张金梅是咱们村子的,最近天天在家里哭。”
“啊!”这瓜真鲜。
游向西在公社争取通电。
游向南和吴耀庆在青松公社采购葵花子。
游石头一直在市里。
她失去了第一手消息来源渠道,从村长这里拿到了瓜。
春节那会儿钱慧就说郭彩霞要结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结了,结婚的对象还是游向西的同事。
游向西下乡挂职前,薛干事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世界是个小圈子。
“张金梅和张金兰是啥关系?”
厂里新招的那个还没上岗的广播员叫张金兰。
“亲姐俩,他家就他们姐俩,她爹是个老实头,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娘眼睛不好,这段时间为大闺女发愁哭得太多,瞎了。
张金兰为她姐姐打抱不平,和郭彩霞打了一架,回来脸肿老高,头发被扯掉了一半。
现在脸还没消肿呢。
张金梅是咱们村里少有的高中生,没结婚那会儿长得像朵花似的,这才结婚几年瞅着比我都老。”
“有那么夸张吗?”你都五十了,张金梅最多三十。
“不信你自己去看嘛。”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
林听晚下班回去的路上发现不远处的村民对着一个面有急色的年轻女人指指点点。
“张金梅,你咋有脸出门。”
“咱们五优大队,你是头一个离婚的,全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赶紧滚回去别在外面现眼。”
原来她就是张金梅,林听晚加快脚步。
张金兰越过她跑到前面,把张金梅拉到自己后面。
“你们干啥呢?”
“她被人踹回来还不兴人说?”
“金兰,爹,爹吐血了。”张金梅带着哭腔道。
张金兰指指面前的长舌妇,扭头问张金梅。
“我的工资不是放在娘那儿吗,让娘拿钱,咱们把爹送医院去。”
“娘晕倒了,我把家里翻遍了也没找到钱,去大伯二伯家借被他们轰了出来。”张金梅看到林听晚靠近,目光有些闪躲。
林听晚,“……”
“什么!”张金兰眼前一阵阵发黑。
林听晚看了一眼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张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