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男孩子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女友此刻与别的男人十指紧扣,难过又气愤地转身离去。
周若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车内,盛焱静坐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了刚从医院门口出来的周若初身上。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一道暗色的玻璃窗,就那样默默对视良久。
“盛总,时间差不多了。”前头的助理转身提醒。
盛焱薄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良久,他终于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轻舒了一口气,“走吧。”
看着车子缓缓离去,若初的心中有一抹异样的感觉悄然滋生,连带眼眶泛起些许酸涩。
直到那辆车子消失在午后城市的车里,周若初收回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旁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影被人推着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周若初有一刻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
原地怔愣了几秒,周若初倏然转过身去,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医院的大厅里。
“乔屿……”周若初低低地自言自语一声,折身返回医院内,目光焦急地扫寻着整个大厅。
刚刚余光一瞥,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像极记忆里的那个人。
周若初在通往楼上的电梯厅重新找到了方才的那抹身影。
“乔屿。”电梯关上的那一刹那,周若初追了上来,挡住了正要关闭的电梯门。
轮椅上的人赫然转头……
不是乔屿,怎么可能会是乔屿。
失望过后,周若初陷入了深深的自嘲。
轮椅上的人与他身后的陪护轻声交流了两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电梯很快到达楼层,周若初还是跟着对方走了出来。
从周若初追进电梯,她的眼睛就一直盯在轮椅上男子的那张脸看,这会儿又跟着出了电梯,男子停下来,有些疑惑地问:“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周若初眼眸放大了一下,而后用力地摇摇头。
对方却见她盯着自己,红了一双漂亮的眼眸。
“请问,您也住在纽约?”若初唐突地问道。
对方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水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若初苦涩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自己很唐突,可不可以要一个联系方式。你长得像极了我得一个故人。”
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周若初眼中的泪水快要决堤而出。
面前的这个男人,自然不是乔屿,但是这张脸,真的像极了他……
男人嘴巴张了张,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真的在她手心里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还有署名!
对方离开之后,周若初看着越发远去的身影,心脏空了一大块。
盛焱真的离开了纽约,接下来的几个月,周若初再也没见过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跟着自己。
也是,盛焱那样的人,投资遍布全球,怎么可能会有时间一直呆在纽约,一直守着她。
周若初的身体与生活都渐渐步入正轨。
学习、生活、工作,乐团演奏会,周末的时候她也会与同学一起去登山去远足……
至于那日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人,若初偶尔也会想起那张像极了乔屿的脸。
……
秋落枯叶,一夜入冬。
纽约城气温骤降。
临近期末,周若初正与同学在学校的音乐厅排练,迎接一周后的“期末考试”。
一周后,卡内基音乐厅将举行一场盛大的交响乐演奏会,届时,纽约州州长携手其政府高层官员陪同来自友好邦交国家的友人莅临交响乐演奏会现场。
周若初,是整场交响乐演奏会的音乐指挥家……
自从第一次正式卡内基音乐厅登台后,若初的职业生涯开启了新的篇章。
无论任何规模的演奏会,她都能在指挥一角中独当一面。
傍晚,排练终于接近尾声。
结束之后,乐团同学纷纷收拾东西陆续离开。
而周若初却没有立马离去,一个人落寞地走到舞台的角落,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喧嚣过后的冷寂总是会让人有种极致的落差感。
每每一个巨大的空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独感会席卷全身。
从前,她心中有一个人,永远饱含期待,如今,心中寂寥,盛着一潭死水。
垂眸,无名指上,依旧戴着一年前乔屿求婚时给她套上的那枚钻戒。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又快要过去。
只是,当初雪再次降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手捧鲜花在飘雪中走向她。
……
盛焱距离上次来纽约已经半年之久。
不是他不想来看她,只是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慢慢忘却,慢慢接受曾经的那个人的离开。
他安排了人暗中保护着她,一来,怕她又遇到天桥那种意外的情况,二来他可以每天都知晓她的情况。
而这次来美国出差,他还是忍不住来了,想要见一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