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风被缘有施出的无量印逼迫得无处可逃之时,却是在金身佛像不断压迫的右掌缝隙中看到了天。
不知为何,秦风的注意力皆被这片天地吸引过去了,他不再用力支撑,仿佛是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一般,仿佛忘记了那金身佛像的右掌已经越压越厉害。
秦风的眼神很空洞,很无神,但是看上去确是那么的深邃,似在沉思。
但是缘有哪里会管秦风此时到底怎么样了?他半合的眼皮,状若宝塔般的打坐姿势以及缓缓下压的右手,都在告诉台下的人以及台上的秦风,你破不了!
在一旁观战许久的小青此时正拽着裙角,面露不安神色。她知道这是在金陵寺,所以秦风应该不会有危险,毕竟这是一场比试。然而从秦风与缘有自开始到现在的切磋来看,分明就是生死之搏。
她非常不安,她怕秦风真的撑不过这一印。
“噗!”金身佛像的右掌狠狠地压到了地面,激起了一层尘土向外扩散而去。
没有人看到秦风的影子,因为他或许已经被拍成肉泥,或许已经被镇服,或许被压入地下……不管有多少种可能,台上的焦点再也不是秦风了,而是缘有。
台下一阵嘈杂之音,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一场比试的胜败。可无论如何议论,现在盘膝于台上如泰山一般稳重的缘有才是真正的赢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秦风败了!哈哈!秦风败了!”罗家的一名子弟激动地叫喊道。
“果然金陵寺的缘有实力更为强劲!”太玄门的一名弟子说道。
苍云处,柳舞烟立在人群之前,与邱道龄并列,皱着眉头,道:“我不相信!”
邱道龄问道:“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秦风会就这么败了。”
“比试都还没结束呢!谈什么胜败?”
就在他说完之时,台下原本乱哄哄的场面渐渐安静了。
“咦?为什么缘有已经胜了,却还不站起来?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在施印。”
“这缘有,走火入魔了吗?怎么连自己赢了都还不知道?”
“不对!这情况不对!怎么那缘有小师傅还在台上盘膝而坐?”
太多的猜测,渐渐平息了台下的嘈杂,众人又复屏息观看台上的变化,生怕遗漏了一丝丝细节。
“吾辈中人,何惧天威?!”只听得一声厉啸,自金身佛像的右掌中传来这句话,如龙吟,如虎啸。
“这?!”
“他……他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名太玄门长老惊呼。
“没想到,他魔性如此深厚。”
清了大师也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在金陵寺这些天,秦风并不是这种狂傲之辈,怎么今日却会说出这种魔怔的话?他转头看向一恸大师,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释。
一恸大师眯着眼,道:“清了,早在秦风到来之时,吴极便书信一封与我,今日之事,实则是他的请求。我佛门中人,普度众生,既然众生皆度,何况一个秦风?个中缘由,我之后再告知于你。”
清了大师合什一礼,道:“弟子知道。”
缘有半合的眼皮有些颤抖,原本实在的金身佛像开始有些虚幻漂浮,而缘有的额头处,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随着缘有光洁的脸颊,慢慢滚落下来。
金身佛像的右掌起了一丝,而后越起越高,在其下,慢慢出现了秦风的身躯,他的身躯带着血,但是掩盖不住他健硕的身材。
他撑着金身佛像的右掌,慢慢地艰难地站了起来,却给人感觉,他好像在顶着天一般。
他将头偏低了些,目光盯着缘有以及缘有之上的那悲悯的金身佛像,怒喝道:“我欲霸天,何人敢阻我?!我连天威都不怕!你的无量印又算得了什么?!”
“给我破!”
他嘶吼着,拼劲全身的力气,再次使出了火拳!
而这次,这火拳并不仅仅只是燃烧着右手,竟是将整个右臂都裹住了,仿佛一条火龙,向着金身佛像的右掌咆哮而去。
这次,金身佛像的右掌没有再往下压,因为它再也压不下去了,或者说,掌下这一人,不让它压下去。
它反倒是被这一拳给击飞了,向上抬去,比它压下来的速度更加快地向上空抬去,直至,直至它消失了。
缘有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仿佛瞬间失去了精神,颓然,耷拉着脑袋,费劲儿地抬着眼皮看着秦风,嘴角带着笑容。
秦风身上多处带伤,额头有血渗出,脸上有两三处青肿,而他的手臂更是肿的厉害。即使如此,他却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面前的缘有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打败他。
他的目光转着,看过了太玄门,看过了罗家,看过了姬家,柳家等等,看到了苍云,看向了邱道龄。
邱道龄与他的目光相对,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与一丝丝的傲气。
秦风回过头,看向缘有,道:“这无量印,我破了!”
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