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极对着三个小家伙说道:“你们,想修道么?”秦风当即叩首言曰:“想!收我!”
此时,四周顿时没了一丝声音。美菱和罗正清呆呆看着跪着叩头的秦风,一句话也没说。此时,他们俩心中五味瓶儿已翻,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们知道的。知道秦风的过去。因此他们不多嘴。
过了一弹指的时间,吴极再问:“你真的想?为什么?”眼神仍然似先前那般凌厉,好似能看穿他人心中所思所想。秦风抬起头,但是并未直起身子,投过来一道目光。吴极与其目光相接,心中却怯了几分,这眼神,好似能吃人!
此时,秦风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的牙关没有紧咬,他的脸颊肌肉没有抽动,他那微黑的眼袋也没有抖动,他的眉毛没有紧蹙、没有倒竖,他只是把眼睛睁大,让那棕色的眼珠子裸露在他人面前。
眼睛是心灵之窗。有时,要表达一个人心中的感受,并不需要脸做出表情,只要用眼睛传达便已足够。你可知那爱侣眼中的柔情似水?你可知道那仇家眼中的恨意冲霄?你可知那孩儿眼中的天真烂漫?这些,通常只要他人一个眼神的对接,就能感受得到。
秦风原本撑着土地的手掌,握成了拳,握拳之时,他抓了一把泥土。好似捏住这把泥土就掌控住了他人的生死一般,他低下了头,看着被自己抓开的地。压低着声音说:“仇!”
只是一个字,并没有多大声,并无过多的修饰,就让吴极等人感受到了一股寒意。那是一种怎样的恨意?美菱挨了过去,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那双拳头,好像这样能够化解他心中的恨意一般。
“什么仇?”
秦风再次抬起了头,一字一字地说:“不—共—戴—天!”
此时的秦风,胸中早就憋了一口气。这四个字一说出来,仿佛有了无穷力量一般,他全身肌肉都紧张着,身体因过度紧张,发起了抖。垂着的头发,跟着身体发抖的节奏,也一抖一抖的。
吴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还不能收你!”
什么?!秦风心中暗自呐喊。只见他原本的脸顿时变得扭曲,剑眉倒竖,好似吴极才是他的大仇人一般,冲着他大声喝问:“为什么?!”
此刻,秦风几乎已经把吴极当成了他的仇人。先前胸中憋住的一口气,在此刻发泄出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从秦风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美菱与正清二人,受不了这股气势的冲击,直接昏了过去。
两个人尽皆栽倒下去,秦风看也不看,用他那能够吃人的眼神,盯着此时的吴极。空气紧张了,一老一少就这么用眼神对视着,彼此不让。
“看到了么?”吴极指了指倒下的美菱和正清,“以你现在的情况,我若是传授你修道法门,你定然入魔!”
秦风一听,当场僵住。他看了看昏倒的二人,才知自己方才有多么的可怕。他并非不知自己会迸发一种不明所以的气势,以往在丰实村,也出现过好几回,可这次,这股气势却伤害到了他最亲近的人,他如今得以依靠之人。
秦风把头埋了下来,他哭了,泪滑落。他想要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正是这样,他的身体仿佛也跟着一起悲伤,抽了起来。他想起了凌燕死前的一幕,想起了她说的话。
他恨!
但是恨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一个不能踏入道途的平凡之人罢了!苍云之人,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却只能为吃食发愁!
一滴泪落了下来,没有划过脸颊,直直的滴了下来,渗进泥土里。而当那滴泪落下的时候,滴落而下的冲击将地上的一些小小的尘土扬了开,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凹陷。
忽然,他愣住了。看着这小小的凹陷,想起被扬起的尘土,他的表情由原来的不甘,变得平静,他的眼神再也没有方才那般吃人的气势,留下的只有空洞。
若我是这泪,众生为尘,我愤恨一击,众生当消亡。
他心中如此想着,好像要明白一点什么,但是那点东西却扑朔迷离,难以捕捉。他惶惶然站起来,如行尸走肉,跌跌撞撞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吴极看着他,心中凄然。
秦风一路跌跌撞撞,往林子走去,约一炷香的时间,他走到了之前的小溪。溪水潺潺,由西而往东。溪水并不是太深,因而很清澈,清晰可见的小鱼儿在水里欢畅地游耍。而溪水底下的各种石头,颜色形状各异,映得溪水煞是好看。
但此时的秦风哪里有心思看赏?他现在面无表情,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他缓步走到溪边,趴了下来,掬了几捧水,洗了洗脸,脱了鞋子,把脚泡在冰凉的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能是溪水太凉了些,他僵硬地动了动脚,似乎带来了一丝暖意。
叹了一口气,秦风盯着自己水中映出的倒影。虽然不如平静的湖面映出来的清晰,但是也能看出个大概:浓厚的剑眉,好似修过一般齐整;适中的眼睛,棕色的眼瞳,双眼皮,显得很是精神;精致的葱鼻儿挂在中间,鼻梁微凸,显得有些儿英气;唇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