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院没有院,而是一大片不设围墙青石房,主体建筑是一座巨大的厅式结构,高九丈,长十六丈,宽十丈,坐落在三十六级石阶上,雄伟高壮,巍峨端庄。在它周围,排列着若干风格各异的石头房,错落有致,大小不等,有的是厨房,有的是宿舍,但更多的是文件档案储存室。
那个大厅即是与王宫齐名的炎黄王国长老院议事厅,外边十二根五抱粗的石柱高耸挺拔,但里边却不是十分大,只能放下几百人。大厅中央是王座,王座两侧各设六个长老位。长老位呈倒八字排列,每个座位与王座的距离都一样远,这样设置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避免某个长老因长期靠得王座太近而产生危险——做王国长老确实很危险,仅专门针对这一职位的死罪就有四五十个。王座正对面,放着一块光滑洁白的圆玉石,直径三尺,高约两尺,除了国王,谁想在议事厅发言必须先站在上面。不过这块漂亮石墩子只有三四年历史,在它之前,一直是一块乌龟形状的大青石。那块青石无论站还是坐都极不舒服,所以以往的长老在发言时必须考虑使用最精准的语言,不然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精疲力竭。禹王念及长老为民之艰辛,故在几年前换掉了那个大龟石,且不管圆玉石功效如何,至少看着也能产生某种愉悦。另外,在王座的左下手还留着一个座位,主要供轮值长老使用,如王国不在,就由他全面主持长老院的活动,由于不准他参加任何内容的投票表决,因此那种因正反两方票数相当而导致表而难决的情况很难出现。议事厅主要格局就是这些,虽然还有大量空间,但均有用途,有的专供存放各类法典,有的划给了各类会议的列席人员,而且每处设置都像发言石一样都用足了苦心,遗憾的是,因为岁月无情,很多人早就忘了设计它们的初衷。
当初,长老院并不在城市北面的荒野里,而在广场东北的居民区,但由于那里过于狭窄,导致大量希望旁听长老议事的平民常常挤不进去,所以尧才把它搬了出来。没想到只过了一百多年人们对长老院的关心就衰减到提不起的地步,十天半月也出现不了几个旁听者,结果好过了那些长老们,住大房子,毕竟舒服。
羿随重赶到城北时上午的活动已经结束,国王也回了王宫。不得已,羿只得回丈母娘家吃午饭——重叫去他家,可羿没好意思答应。吃了饭,羿又小憩了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朝城北慢悠悠晃去。
羿到达议事厅时活动已经开始,门里门外站着上千人,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羿刚上台阶,便有人迎来,带他穿过人群进入议事厅。
所有的长老全在,所以羿以为自己站在发言石后面的人堆里就行了,可他还没有站定,正坐在王座上凝神聆听的益王就冲他挥起手来,示意他到轮值长老的位置上去。这样的安排让羿很不舒服,他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走了过去。不过他并没有坐,而是以跨立姿势站在王座一侧靠后的位置,以使自己看上去不太扎眼。
羿进来时其实已经有人在“质询”,可益一直等到羿就位才回答,由于该问题很简单,他只用了不到十句话提问者打发了。接着,羿听到门外有人大叫:“三百三十一号,上!”
两天半就搞定了这么多人,看来益王也不是没水平,于是,羿把注意力投向了发言石。
上来的是个中年外地人,他上来之后先向国王行礼,向两旁的长老挨个行礼,向身后的听众行礼,最后居然还专门向羿行了一个点头礼,弄得羿很不自在。
等完成敬意大放送那人才道:“尊敬的益王,请问你是不是曾和大禹一起治过洪水?”
益:“是,当年的‘治水三杰’就有我。”
那人问:“据说你在此期间和禹王交往密切,是不是这样?
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我做国王有私交成分?”
那人点头:“是这个意思。”
益:“那我问你,如果让你挑选接班人,你是首选自己了解的呢还是那些不熟悉的?
羿在一旁暗道:不要回答,这事不能换位思考。
那人果然答道:“当然是前者。”
益微笑:“大禹和你想得一样,由于他和多打过很多交道了解了我,再加上我也不是太差,所以他才把重担放到我肩上。”
那人眨了一阵眼,不无遗憾地说道:“尊敬的国王,其实你这样回答我并不满意,可惜我的嘴巴太笨无法将自己真正想问的表达出来,我问完了,谢谢国王!”
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就算你打他他也不会说。
然而正当那人准备下发言石时,益却叫住了他:“不要着急,大家还有好几天,想好了还可以再来,即使庆典活动结束,你也可以通过信件和我展开广泛的沟通。”
羿听罢暗自冷笑:国王日理万机,回家耐心等着吧!
尽管这场质询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但依然是那天下午商均出现之前最有质量的质疑,其余的则乏味得要命。
比如:“尊敬的国王,在我心目中你的意志并不是那么坚定,请问您是否注意到了并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