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十二)
“你要救谁?”冷七七轻轻的扶住不断抖动的黑色芍药花朵。
“镇西将军的独女,樱倾离。”
“你要救谁?”冷七七再次问道。
“镇西将军的独女,樱倾离。”
“不救。”冷七七本来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登时寒霜布满。
“神医姑娘,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屠……”司徒果急切的再向前挪了半步。
“星轨,送客。”
“是。”星轨答应一声,上前将司徒果一把拽了起来,说着就要将他往外拖。
“你总要给我一个不救人的理由吧!”司徒果还未从打击中缓过劲来,隔着星轨的肩头垂死挣扎。
“不救就是不救,没有理由。”冷七七头也不回,刚刚在手上开得分外鲜艳的花朵,转瞬间灰败枯萎了起来,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星轨,扔出去!”
“是!”
“别别,等一……啊!”所有的挣扎最后在星轨的面无表情下都变成了一声惨嚎。
然后的然后,世间清静了。
不是司徒果不想再用轻功再翻进来,只是冷七七早在他被扔出去的那一刻就挥手间恢复了结界,他就是把那破烂的围墙翻跨了都没办法再进去了。
这是不是蹬鼻子上脸啊这,我还就不信了,诺大一个长安,我还找不到其他医生!
司徒果想着,狠狠的碎了一口,转身走掉了。
未央宫,禁地里。
星轨扔掉了司徒果,眼神明明灭灭。
她忆起前几天,冷七七突然问起她,让她调查司徒果的所有资料。尽管内心充满了好奇,但星轨知道自己的位置,并不多说。
经她调查,司徒果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采花贼,就是比一般采花贼多了份奇遇,多年颠沛流离的孤儿生涯在拜了个赫赫有名的师傅的时候画上了句号,不过在他师傅死了之后,他在门派内斗里成了替罪羔羊被逐出师门。
于是到了这长安城干起了浪荡公子采花贼,偶尔做做劫富济贫的事,当然,劫贪官的富济自己和长安城可怜人的贫。
但是,在她正在收集司徒果的资料时居然受到了强大的阻力,有人在同一时间也在收集他的资料,并且予以销毁,也许,并不止他们两方势力,也许更多。
她就闹不明白了,这司徒果难道还真真有什么了不得之处?
星轨又想到冷七七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更觉得她看上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前些天更是借着她收集来的情报,去上演了一场神医救死扶伤的妙手回春,轰动了长安城。
她就说,冷七七什么时候善心大发了,原来是请君入瓮。
但是做了这好些准备,不就是让那司徒果上钩么,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悬崖勒马。
这是星轨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所以在一盏茶的思索间,她看了一眼又一眼的冷七七,但是就是不敢开口问。
“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冷七七冷不丁的开口,着实是吓了星轨一跳。
“星轨不敢。”星轨赶紧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来。
“问吧,别憋坏了。”
“为什么不救那司徒果想救的人。”星轨小心翼翼的开口。
“……”沉默良久之后,冷七七回答道,“剧毒人心,无药可医。”
“你也救不了?”
“所救非人。”
禁地里一下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沉默到星轨都觉得不甚自在,请命出了禁地,去未央宫里查看查看。
冷七七准许了,再次低头凝视起了那株在荼蘼花树围绕中,生长得很是突兀的黑色芍药花。恨恨的叹口气,无奈道:“你就是赖上我了是吧。”
黑色芍药花,无风的颤动着蹭着冷七七的手心,像是在撒娇。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我不再是那时的样子了。
她念及此,咬咬牙,右手在空中一翻,手中显现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一股绿色的荧光夹杂着些许金色的雷丝从瓶口争先恐后的涌出。
要是星轨在场定然认得出,这是清歌他们拼尽性命换来的——天香豆蔻。
冷七七左手心悬空托着天香豆蔻,右手成爪型往那雪湖抓来一股千年玄冰滋养几百年的泉水,再把天香豆蔻往水里这么一过,就赶紧把天香豆蔻放回了玉瓶里藏好。专心的把手里的水,往黑色芍药花的根茎处小心的根根温养,越是小心越是感到心惊。
天啊,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妖怪的本体是那么重要的,她,她的根茎几乎被毁坏干净了,根根腐坏寸断。冷七七看到这里也不禁感觉到心惊。
这,这都是那稀释到很淡很淡符水每日里浇灌给她,这这简直就是给她服用慢性毒药!这样的痛苦,她怎么还是一心想着那个女人!
妖精的本体消亡之后,化成的人形什么的简直就是虚妄。
要不是她来到这座城市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