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虹仁的话,让金虹长卿身躯一震,盯着他消失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怀中的小人儿挣扎着离开,他才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凌儿身后。
想到他堂堂天帝,却沦落到看护小孩的地步……以前的金虹氏似乎从来没有他存在着的痕迹……想起金虹仁离去前的话,看着前方像一个圆球滚动的胖嘟嘟的凌儿,金虹长卿笑了,不久后,他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思及此,所有过往都化为烟云,精美邪魅的五官都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凤眸里,满溢着幸福,亦步亦趋地跟在凌儿身后,乱转。
——隔着轻薄的紫纱床幔,看着那个一动不动转着凤眸看过来的男子,紫夜的心有如被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嘴唇蠕动着,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她求救般地看着冥王。
那个霸道强势,风华绝代的金虹长风,那个拥有强大神力的王者,居然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金虹长风一生为家族做了很大的牺牲,”冥王长长叹息,“他恪尽职责为封印魇魔也尽了力,如今经脉俱毁——紫儿,就算是服用了木参珈蓝,亦无解!”
冥王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整个凌云阁的人都听清了这个结果。
龙一低下了头,碧四抹着眼睛化回了原体穿山甲,爬到屋角不动了。
暗雅手里拿着木参珈蓝,正欲刺破中指,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闻言,宛若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僵了动作,凝望着火炉里呲呲吞吐的火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会的,师傅不会有事的!”紫夜再也顾不了什么,拂开烦人的床幔,抢身上前蹲下俯趴在金虹长风床头,双手握住他垂落在床沿的手,哽咽着:“师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冷酷而高傲,从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一生都被束缚在家族和苍生的使命中,他信奉力量就是一切……这样的他,怎么会容许自己成为一无是处倚靠别人照顾的残废?
“师傅!”紫夜轻柔道,手指一下一下描画着他好看的凤眸,“师傅,紫儿绝不会让你活得那么卑微。”言罢,心口处,一点紫光浮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喉咙上升。
金虹长风那双失神的凤眸,忽然喷发出燃烧的火焰,像是要烧掉他自己,然而,此刻的他,没有拒绝的能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紫夜,樱花一样的粉唇,吻住了他的嘴。
紫夜是背对着大家的,从别人的角度,看不见她的动作。
屋内众人并不知道紫夜的打算,只以为是她情动之下失了仪态,刚跨进房门的金虹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出声询问,却被暗雅悄然制止。
青涩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师傅,你会好起来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紫夜的脸色渐渐苍白,眉眼之间却是一种释然的淡笑,隐约间有某种黑暗气息从她袖间一闪而逝。
“紫夜丫头!”——在紫夜起身想要离开,却双腿一软重新跌坐下去的那一刻,冥王的惊呼声划破了静寂的空气。
那声音让金虹仁的脸色微微一变,是什么让一向处事冷定的冥王如此失态?
却见冥王已经抢身上前,双手飞快往紫夜心口处按下,却在快触到女子特有的柔软时,犹豫了一下。
只那一下,却已是迟了。
暗夜下,那一裘紫衣如同昙花一般盛开,把紫夜雪白的肌肤衬的愈加苍白——惊艳妖魅。她的心口处,有黑丝在缠绕盘旋着,想完全浸入她的心房。
——凌云阁此刻所有的人都像是被魇住了,俱愣愣地看着浑身散发着黑气的紫夜,一时,除了冥王,竟没有人做出反应。
冥王的神色惊惧而不可思议,他的全身都处在高度戒备中,他抬眸看了看金虹仁和暗雅,并没有言语,但彼此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魇魔,是魇魔!”看见了紫夜心口盘绕的黑丝,暗雅脱口低呼。慌忙小心执起手中快要熬好的药壶,示意屋内其他的人跟着她退走。
看到众人都已安全离开,冥王左臂一展发出一道黑光,幻出一把漆黑色的剑——有多久,有多久没有使用这把灭神剑了,自从和炎羲的那次大战后,他再也没有出过这柄剑。
炎羲寂灭后,他以为再也没有必要用上这把剑了。
然而如今,竟不得不对炎羲的后裔拔剑相向!可是,她同时也是九河的女儿……
“哈哈哈,”在冥王拔剑的刹那,忽地一阵阴沉的冷笑声从紫夜体内传出,有黑暗可怖的气息在散发,虽然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然而真的发生了却依然让冥王大为痛心。
懊悔着自己没有及时把魇魔从紫夜身上拿走,早该知道善于琢磨人心的魇魔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完全封印。都怪他,散漫了十几万年,一时失察竟中了魇魔的阴招。
心口处的紫衣被黑色晕染,魇魔融入渴望已久的身体,那阴毒的力量仿佛得到了最好的栖身之所,在紫夜体内游移着,想用难以形容的痛楚,吞噬掉女子还在坚持的心。
那冷笑像是来自地底最深处的精芒,迅疾诡异,邪气阴森。让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