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吐出那些只有两人知道的往昔……
“每次拥抱着你,那种安静的幸福和淡淡的愉悦,”男子像是进入了回忆的河流中,微微闭阖起好看的狐狸眼,掩藏起他的所有情绪,“你在我面前很爱哭,你哭的时候喜欢把鼻涕泪水擦在我的衣服上……我喜欢你那样,不在我面前隐藏自己……但是你的倔强善良让人心痛,看着你被伤害,我却无法为你做什么,除了给你怀抱……。”
“你说,所有的族人都联合起来骗你……于是我告诉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怔怔地听着眼前男子追溯着球球和她的过往,紫夜的泪水渐涌。
“其实,我已认识你很久了,几个月以来,络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所以,我也在想你。”男子的眼睛蓦然瞪开,狐狸眼里居然也闪着粼粼水光:“方才刚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她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此生最想保护的人——那是,那是几个月前,被我是吞噬的络翌的声音!他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消融,固执地在我身体里等待着,等待你的到来。”
“我用他的心感知到你和他的一切记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是我自己还是他?”男子微微笑起来,然而笑容里的悲凉,带着一丝刻意一丝算计。他忽地上前,牵着紫夜,缓缓来到那个神龛前,用一根手指沾了沾那曾置放头颅的一滩血污,捻了捻,叹了一口气:“他要求我不要吞噬他的头颅,因为他想用自己的眼睛,再看你一次……”
他转过头,看看仍旧困在心魇中的金虹长风,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的那个笑容让人看了极为可怖,“我来告诉你,我是什么东西——我是魇魔,住在每个人心里的魇魔!”
“魇魔?你放了球球,好吗?”她似乎并不介意他是谁,双手紧紧拽着男子的衣袖,像是一个抓住心爱之物的孩子,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声音都在发抖。
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男子眼底闪过一抹狂喜:果然,她能触碰到他!也许是眼看到精心策划的成功就在眼前,他激动的身躯微微颤抖,袖间紧握成拳的手慢慢展开,一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光在他指间闪烁。
他带着怜爱的神色,伸手朝着紫夜的头心穴按下……咔地一声,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着飞了出去。
“就凭你——什么东西都不是的魇魔,也妄想得到躯体为祸人间,”金虹长风略略倾身,掌心一道红光如盾,硬生生地封住了他的手势,红色长发垂落而下,遮住他大半个脸,他的语气傲慢而讥讽:“你真的以为能魇住我?”
“幻盾?”男子身子一震,吐出一句话来:“你,你是幻魔族的人?”
挡住他魔爪的盾,绯红如霞,薄如蝉翼,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此盾可柔可坚,只要被这个盾术护住的人,天下间几乎无人能伤得了。
金虹长风也不答话,另一手把紫夜抱起,半响深深呼出一口气,曼声低吟:“幻,裂……”
未等他说完,男子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和他多做纠缠,倏地化成一股黑烟疾退离去。
总算是把他吓走了……望着那仓皇而逃的男子,那一股黑烟消失在远方的空中,金虹长风身子晃了晃,似是承受着极大的力量反击,脸色苍白。他只觉得全身发冷,居然连抱着紫夜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灵力。
幸亏,紫夜为他解了心魇,加上壁玄当初让他修习了幻盾,才震慑了那个邪魔,不然的话,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毕竟,幻盾他才修的一点皮毛而已。
那次在弱水河对岸,他刺了壁玄一剑,谁知道伤的却是他自己。他不信,接连打了壁玄许多拳,无一例外,都只是伤了他自己——仿若,壁玄和他是连在一起的。
——壁玄要做什么,他都挡不住!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如此迷蒙震惊过。然而,那看不清眉目的壁玄,却只是要他修习幻盾,那慵懒无谓的语气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传说中,幻盾只有幻魔血统的皇族才能修习,只是,壁玄以天机不可泄露打发了金虹长风所有的疑问。他原也不是多疑的人,只要知道壁玄不会害他,便也就此算了。
“命运的轨迹,是不会改变的。这世间的任何生物,都有义务为生存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而金虹长风,你终将走向死亡!”这是壁玄对他说得最让他不解的一句话。
他轻笑,死亡?对他而言,什么都可能发生,唯有死亡,绝对不可能!修炼凤凰九影,已让他拥有了长生之躯。金虹熠,暗雅甚至是紫夜,都以为他动情后会死。却不知,在金虹熠的逼迫下,他经历了长生劫,在历劫的时候他差点就熬不过,在快魂飞魄散之际,他的阴阳双脉交错着,凝集而成他真正的元身——想让他死?他淡淡笑了——壁玄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络一凡早就不知所踪了。而那自刺身亡的玉凝,已化出蓝狐魔体慢慢僵硬,后消弭。青丘,在一夜之间,就此灭亡了?
“师傅,不要生气,我和球球的感情和你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