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我是城里的。高中毕业。要不是**我就上大学。我喜欢读书。我们家成分不好。我爷爷被划成小资本家。那个年代。什么都讲成分。我爸早受不住死了。我三十岁还沒结婚。我妈是胃癌。在病床上就是不闭眼。我知道。她等着我找人家。我一个远房的姨实在看不过去。就把他介绍给我。他初中毕业。家里是农村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人长的也其貌不扬。第一次见面他穿了个蓝布的工作服。油渍斑斑。一看就很多日子沒洗。灰头土脸。就是成分好。我姨说。娟儿。。我小名儿叫娟儿。。你认了吧。谁让咱成分不好。这眼瞅着。还不知哪年哪月能不能翻过身來。我一宿沒阖眼。第二天就和他登了记。我妈这才断气。临走都死攥我的手。我知道她是不放心……。”陈妈妈眼里流出了泪。苏亦好赶紧递了张面巾纸。自己也揩了揩眼睛。
“妈。您以后再说吧。这么激动的不好。”苏亦好住了手。给老人家削了个苹果。老太太接过來吃了一阵儿。又慢慢的说。“嫁人嫁人。我也是个要强的人。老觉得嫁了他委屈。人长的不出众。文化比我低。他们家的一些想法习气我受不了。这嫁人哪止嫁的是人啊。虽然是和他过。可怎么也不能和他们沒联系呀。为了这个婆家。我沒少怄气。我一辈子不爱说人坏话。但然子他奶奶着实伤了我的心。那时已经是**后期。工厂陆续开工。然子他爸在城里当技工。每月都往家里交钱。可到我们结婚。他奶奶一分钱都沒给我们。我妈刚下葬。住院的钱都是借來的。都等着还。我们租个小破平房。还是北厢房。冬天也舍不得生炉子。穷呀。什么事都自己干。我怀第一个孩子就是拉白菜扭着才沒了的。那时连哭都沒心思。日子压的比天低。哪还顾得想那个。我糊纸盒子。天天糊。什么想法儿念头的都在一个个的纸盒子中沒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也真是不容易。”
老太太眼睛望着窗外。面色很安祥。眼神里也透着安定。“然子他爸一辈子都是‘堂堂男子汉’。家里的事向來指望不上他。连句暖人心的话都不会说。生然子时正赶上他厂里上新生产。天天加班。。然子就像他。。半夜肚子疼。自己锁上门拿了手电筒走着去了医院。那时候的医院也不像现在。条件很差。人的态度更差。什么都要自己跑。好不容易办好了手续却不见医生來。我那时就疼的呀。疼的哭。躺在手术台上喊妈。喊她來把我带走。好像过日子受的苦、嫁给他的屈都在那时候一起疼了起來。唉。现在想还心里不好受。”陈妈妈擦擦眼睛。
“也不知哭了多久。医生來了。冲我吼了一嗓子。‘哭什么哭。哪个女的不生孩子。一辈辈的人不都这么來的吗。’哎。他吼了这一下。我还真不哭了。是。哭什么。人不都这么过的么。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然子落地时东边儿刚泛白。日头还沒出來。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边的那点白。看看旁边的小孩子。心里安安静静的。明然这名字就是这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