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从衣襟中将真丝的绣花手绢拿在手中,轻轻地擦拭着刚刚被鱼食沾染的纤手,末了,还不忘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边修剪保养颇好的指甲,好看的小说:。
“何嬷嬷,你去我房间取些贵重的东西过来,我要到夙沙宁那去一趟。”
大夫人陈氏双眼看着鱼塘里欢快游动的彩色鱼儿,淡淡的说道。
得了大夫人陈氏的吩咐,何嬷嬷却是未曾立马离去,在稍稍踌躇了一下,方才压低声音说道:“以夙沙宁那性子,就算给她再多东西她也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啊!”
前厅里,夙沙焕差点老泪纵横的恳求大夫人陈氏,一定要劝说夙沙宁答应这一门亲事,并且许诺大夫人陈氏,只要这件事办成,那他夙沙焕的家产绝不会分给旁人半点,全都是大夫人陈氏的。
不为别的,那大把的家产可真是让人动心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行遍天下路,有钱可以为自己铺就无数条的退路。。
“无妨,何嬷嬷,你看这鱼塘里的鱼儿本是畜类,但是在得了我的好处之后还不照样谄媚邀欢吗?”
淡淡的话语从大夫人陈氏的嘴中吐了出来,冰冷,不带丝毫的情感。
“是,奴婢这就去取。”
在没任何迟疑,何嬷嬷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旁边翠色衣衫的小丫鬟手中,转身离去了。
雕梁画柱,假山环绕,就连大夫人陈氏站立的拱桥边上随随便便栽种的花草都是民间难得一见的名贵花种,一池的鱼儿看似普普通通,但是,从中任取一条,那都是够普通百姓家半年的开销了。
如此大的基业积攒不易,想要轻而易举的毁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要夙沙宁答应了这一次联姻,一切仍旧会朝着欣欣向荣发展而去吧?
而这所有的欣欣向荣,所有的富丽堂皇都是她陈氏了,呵呵呵!
双眼在四周的景物上细致扫过,大夫人陈氏在心中美滋滋的想到。
虽然这一次夙沙宁联姻会让她少了一个帮手,大夫人陈氏心中却也是明了,夙沙宁本就不是平平常常的女子,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现在掌控起来也是越发的困难。与其留到最后成了自己的绊脚石,倒还不如现在给夙沙焕一个顺水人情,顺便也是将夙沙宁给赶了出去。
就在大夫人陈氏思虑间,何嬷嬷已是手捧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了回来。
盒身镶嵌着精美的宝石珠玉,连外侧挂着的小锁都是纯金打造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识货之人却是知道,何嬷嬷手中的这个精致小木盒,最名贵的却并非盒子周身的珠翠,而是木盒本身。暗红色的木盒散发淡淡的香味,阵阵微风送来,丝丝缕缕的香味时断时续,让人闻了身心都是不觉爽朗起来。话说,精致小木盒名贵到何种地步?等体积的木料可以换来等体积的黄金。
盒身已是名贵至此,其内盛装之物的金贵就更是不必多言。
“走吧。”
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金丝团扇,大夫人陈氏淡淡的扫了一眼何嬷嬷手中的木盒,率先抬步朝夙沙宁住的地方而去。
这些在外人的眼中贵不可言,对于她陈氏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从最底层慢慢爬到现在,她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这些黄金白银、钻石珠翠。
房门紧闭,厚重的绣花绸缎一层又一层,将细密的阳光毫不留情的阻挡在了外面,明明是夏日的午后,房间里的阴暗冰寒却是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一点,其他书友正在看:。
夙沙宁呆呆的坐在了桌边的锦凳上,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视线却是没有真正停留的地方。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液没有任何擦拭,经过前厅那一幕,夙沙宁锦缎般的秀发有了些许的凌乱,但此时的俏佳人却再也无心去关注这些。
心冰寒的快要死掉了,躯体的疼痛和狼狈又能算些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多余存在的人,只是她卑微的灵魂却不敢去直视这一切,她努力的在证实给别人看她的存在,到头来,她不过只是一个自娱自乐、戏耍半天的跳梁小丑,别人轻抬手,她已经被冷漠的推下万丈深渊。
心在一阵阵的绞痛,眼睛却是干涸的酸涩,明明想要大哭一场,为何却没有半滴眼泪?
是不伤心吗?还是心已经死了?
带着些许苍白的秀美唇瓣微微勾起,一丝苦笑夹带着嘲讽在夙沙宁的脸上融化开来。
房间的沉闷和寂静被一声不是很大的开门声打破开来,紧随而来的是些许细密的脚步声。
棕色的房门打开来,被阻挡的阳光有些迫不及待的涌入了房间,刺眼的光让夙沙宁玉手微抬,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稍稍适应了阳光之后,夙沙宁方才带着些许淡漠的看向了来人。
金丝串着珍珠的绣花鞋,华丽不失端庄的暗色锦袍,扑鼻而来的熏香味,夙沙宁不用看脸都是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或是依赖,或是仇怨,两人确确实实一起走过这么多的岁月,太熟悉了。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