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在浣儿的照料下。白炽的脸色终于回复了正常。虽然他说话时还带着些病弱。却也瞧得出來人已经沒什么大碍了。只是不知道这千百个伤口同时隐隐作痛。到底是个什么样个感觉。毅康望着白炽额头上的冷汗发着呆。突然就站了起來。
“……哪里去。”
白炽见他气闷要往外走。赶紧叫住了他。
“说了怕大哥不高兴。”
毅康抓紧了梦迴。像是赌气似地沒有回头看白炽。他怕自己于心不忍。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不过。你想杀黑弦。也得有那个本事。不然等她喘息过來了。我们三个人就立马沒命了。怎么样。要不要听为兄的话。先坐过來陪为兄聊聊。”
白炽说得云淡风轻。字里行间却是在拿自己和浣儿的性命开玩笑。毅康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又回來坐了下來。
“瞧你这暴躁的性子。这还沒到我姐姐房门口呢。那杀气就先出卖你了。”
白炽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去拿水杯。毅康见状。赶忙起身代劳。
“……嫂子她身上受伤了么。”
毅康被白炽三言两语说得惭愧。立马就冷静了下來。脑筋一转。就想到了浣儿。
“嗯。她定然是沒受什么皮外伤的。就不知道。惊吓有沒有抚平。”
说着。白炽往厨房那儿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一股药味正从房间那儿慢慢蹿了出來。虽然夜已深。但是因为今天白天的那一变故。让这夫妻二人谁都沒办法睡上个安稳觉。
“说來。为兄还真是亏欠了兄弟。若不是为兄私心重。将兄弟留在那儿给浣儿调理身子。你也不会……”
白炽叹了一口气。直叹这人算不如天算。平日里黑弦出飞來峰去办事。少则都要两个多月。也不知道这一回是怎么了。偏偏在毅康要离开的那天回來了。
“大哥可别这么说。本來是两码子事。怎么能够怨你。”
“……那把剑。给我瞧一下。”
其实今天在乖乖让浣儿给他治伤的时候。白炽就在考虑这个问題了。为什么黑弦会想要毅康杀了她自己。又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收毅康为徒。
乖僻又让人无法揣测的决定似乎和平常无异。细细想來。又满是不对。白炽想來想去。就将目光落到了那把剑上。
毅康倒也沒多想。白炽伸手要梦迴。他便爽快地递到了他手上。白炽一手抽出剑來。长剑铿锵一响。剑与剑鞘摩擦出的长鸣震得他耳鸣。
白炽咬了咬牙。好半天才适应梦迴给他带來的不适。可是梦迴在出鞘那一霎那的寒光四溢之后。突然又安静了下來。并不是因为它乖巧了。而是因为它在别人手上。就成了一把死剑。沒有半点灵魂。
白炽神色一滞。眼神在毅康和梦迴身上來回游移。
“……贤弟。你拿着你的剑。”
若他记得沒错。那把梦迴在今天白天的时候。是熠熠生辉的。看起來气数未尽。不可能只是跟黑弦对仗了那么几招。就沒了生气才对。唯一的答案。就是剑会选人。
可是这一特点。白炽根本就不敢断言。因为据他所知。会选人的剑。只有一把。那便是弱水剑。
“哦。”
毅康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想都沒想就接了过來。霎时。梦迴的剑身上果然散发出了白色的光。白炽觉得。周围的温度也在缓缓下降。
“好了。把它收回鞘里。”
白炽见状。赶忙让毅康收了这桀骜不驯的东西。毅康点了点头。果然照做了。最后还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哥让我将它放回剑鞘里。再晚一会儿。我真怕又被它控制了发起狂來。”
“……你被它控制过。”
白炽一愣。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
“嗯。两次。”
毅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自己的学艺不精。
“难怪我看你剑招之中有犹豫。原來是怕发了全力。走火入魔。六亲不认。”
白炽点了点头。先前对于毅康不敢使全力抵抗的疑虑迎刃而解。
“不过。这把剑并非魔剑。是把好剑。只不过这剑本身的性格和你不相符。你们有好一段要磨合的时间。”
话说了一半。白炽便沒有再说下去。他瞟了瞟毅康。见他一脸谦虚地听着自己的教导。忍不住心里更是疑虑重重。
很显然。这把剑年纪太轻。根本就不是从北宋开始就流传下來的弱水剑。再则。虽然自己沒有与白术正面接触过。但是毕竟自己是飞來峰的守山人。当然还是与离错宫的主人有过几次照面的。
那小姑娘手上拿的那把剑。寒气比这把剑更甚。更冷。更无情。如果硬要他从中选一个当作弱水剑。必然是白术手上的那一把。可是毅康这手上的。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白炽心中一动。不着痕迹间。他已经开始试探毅康。
“……贤弟。不知道为兄能不能问你一下。这把剑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