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带走毅康的神秘人。其实一点都不神秘。至少对于前身是无双会。现今是离错宫的人來说。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有人言。这对姐弟在康熙时期的时候帮无双会的上上一任宫主无双。做了不少令人发指的勾当。就连白夭夭之后在无双会破败的遗迹之中找到的鬼面堂。其实也曾经是他们的家。这对姐弟。就是黑白无常。黑弦和白炽。
其实。自从无明担当了无双会的宫主之后。他们也沒有被驱逐出无双会。直到他们想要将默默跟在无明身边。换了一个身份生活的无月赶尽杀绝。无明才会对他们下了狠手。动了杀心。
不过某种程度上。无明还得感谢他们姐弟俩。若不是他们将之逼迫到了一定份上。她的无双心法可能永远沒办法练成。而她也更沒办法和无月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所以。无明放过了他们。只是将他们赶到了无双会山下。让他们当起了守山人。
直到三年前那一灭门之夜。白炽和黑弦都在无明的掌握之下。让他们做不了坏事。只能够做守山人的份内之事。
可是那一晚上朝廷杀进來的血滴子将这姐弟俩伤得可重。差点就沒命醒來。后來他们伤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无双会看看。发现那儿除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什么都沒了。就连之前用來将无双会通向人间的铁索桥也被人砍断了。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真正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说实话。白炽和黑弦也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他们除了杀人毒药之类的邪门歪道以外。什么都不会。所以即便无双会沒了。他们还是选择守在了这儿。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白术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感到了讶异。也在那一刻竟然感到了一种从來不曾有过的羁绊。
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和白术连话都沒说上一句。可是从她轻盈的身法知道她是无双会出來的人就够了。那毕竟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白术沒有要求。他们两个人也自动成了离错宫的守山人。因为在他们眼里。离错宫也好。无双会也好。变得只是名字。家还在那儿。
毅康。其实就是他们巡山旅途中意外撞见的。若不是他长得太像当初那个让黑弦恨得牙痒痒的赫那拉允鎏。他们断然也不会明知道是无双会的人带他进來的。却一声不吭地将他带走。
白炽背着毅康走了一段路。眼见着肩上这小子的重量越來越重。忍不住有些不放心起來。
“姐姐。这小子的头部。就不给他止血么。我怕再这么流下去。等会那无双会的小丫头回來。还不得给咱们闹翻了。”
白炽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小心翼翼地劝说着黑弦。黑弦沒吭声。只是冷哼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着。眼看着他们二人的家快要到了。白炽知道这是自己姐姐不妥协之下的妥协。赶忙便加快了脚步先到了宅院门前。
“浣儿。开门。”
白炽刚唤了一声。就从里头走出个娉婷女子。一看便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子。她先是对白炽笑了笑。再又对黑弦福了个礼。可是黑弦看都沒看她。就径直回房了。
浣儿脸一红。似乎早就习惯了黑弦对自己的冷淡。只不过多多少少还有些尴尬。见黑弦进了自己房间。她才敢上前來为白炽帮手。
“相公。你回來了。”
“嗯。是啊。巡山到一半。捡回个这么个东西。”
白炽说着。便和浣儿一起。将毅康搬回了自己房间。浣儿拿着油灯跟在自己夫婿身后。光是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伤得可重。得止血。”
说着。她便坐在了床沿边上。将油灯往白炽手里一塞。便认真查看起毅康的伤势來。
白炽一边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毅康。一边瞧着浣儿的侧脸。禁不住有些醉了。
正是这张看起來平淡无奇的脸。让他在重伤之后醒來的那一霎那。便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只不过。当时他抓着浣儿的手时。喊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凝心。
我不是凝心。
浣儿那个时候笑着推开了他的手。让白炽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她不是凝心。
可是她和凝心竟然还是有几分像。甚至他们还一样会悬壶济世。
不过硬要比起來。似乎浣儿的医术更高明一些。
渐渐地。白炽开始将浣儿与凝心分离开來。可是偶尔还是会迷惑。直到现在他们成了夫妻。他偶尔也会犯些小错误。可是他的浣儿却从來不会与他计较这些。更不会惧怕他们姐弟俩。就算之前黑弦伤好之后第一件事情是要杀了她。就算他因为之前的生活方式而一点都不习惯平常人的生活。浣儿却还是对他不离不弃。
“……他要止血呢。相公。你听到了么。我要一点止血草。”
浣儿见白炽总是在发呆。忍不住便推了他一把。白炽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灯给了浣儿。便往外去了。刚一开门。就瞧见了黑弦站在外头。
“姐姐。怎么了。”
“……那小子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