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仲这一告别,就果真利利落落地走了,离开之前,他还特定在离错宫大门门口等了红线好一阵子,却沒有谁來送他们,这种方式的离开,实在是有够萧索得好,
十日以后,白术从司南谷鬼面堂里头闭关出來了,大概是因为受了十日极阴之毒的折磨,让她一出來脾气就很不好,四罗刹在旁边默默守着,加上良清,景彦和景婉这三个左膀右臂,一时间竟然沒有一个人敢上來搭话,直到白术自己主动开口了,他们才吱声,
“……事情都部署好了么,”
“启禀宫主,内城那儿已经布了眼线,前一阵子安插进八大胡同的人脉近日來报,似乎顺天府那儿还在查内城先前灭门的案子,只不过大家众说纷纭,却都沒有提到龙图,”
“哦,那丹心会的人还有向忘忧庭院做交易,龙图势在必得么,”
景彦抬头看了白术一眼,眼神之中有些疑惑,却并沒有问出來,
“正是,不单单是交给忘忧庭院做,这一次,他们是托忘忧庭院的人广发英雄帖,旨在那最后两枚龙图,”
“好,我知道了,你且继续将这件事情跟进,什么时候我说动手,咱们就立马动身前往内城,”
白术点了点头,一脚踩进青草地里,那芳草萋萋瞬间就成了白色,等她离开之后,颜色才又恢复回來,景彦和景婉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变戏法一半的光怪陆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总觉得小师姐每次闭关出來,功力就往上涨了一些,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看着怪吓人的,”
景婉突然嘟囔了一句,景彦只是一个眼神的警告,就将她这大不敬的话语给生生瞪了回去,良清站在一旁沒吭声,忧心忡忡地看了这草地上一眼,这才默默跟了上去,
刚走到白术身后,就听到了她和红线的对话,
“小师妹,那两个人走了,”
“师姐是说的丹心会的那两位相公,自然是走了的,听说,那张云如老儿是给了他们十日期限的,他们武功不济,过來的时候就用了三日,在这里等了四日师姐你也沒怎么待见他们,无法,第七日的时候便回去了,”
红线一抿唇,咯咯笑了起來,良清跟在后头都觉得她这描述太过于刁钻,又调皮得可爱,遂也唇一勾,心情好了不少,
“呵呵,既然是这样,便不管他们了,若他们继续还留在这儿,我可打算让他们也进咱们的迷局里走上一遭的,”
红线眼睛睁了睁,似乎沒想到当时尚在关中的白术会将事情想得这么周全,等她回过神來的时候,赞叹的话便已经出口了,
“师姐,红线真是服了您了,”
“何须赞叹我,你若勾勾手指头,侯仲那厮便就真的会回來了,我可做不到,”
白术意有所指,红线了然一笑,并沒说些什么,突然,她回过头來,发现良清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便想自己是不是在这里打扰了大师兄和小师姐之间的密谈,
于是她向白术告退之后,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白术看着她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重新开口,
“你把红线都吓跑了,”
这句话,分明是在抱怨良清的冷面与寡言少语,良清自知刚才那副模样就是为了让红线识趣离开,当然不会有什么辩驳之言,以他的个性,平日里就算有理都会礼让女子三分,更何况是自己沒理的时候,
“哼,说吧,又要说教些什么呢,”
白术虽然满口的不服气,却并沒有真的动怒,看样子刚闭关出來的她,心情真得很好,
良清上前,一个闪身便站到了她的身边,
“……师妹,赫那拉毅康真正拿到了梦迴了,”
“嗯,我知道,红线都和我说了,”
白术玩着手上的流苏,一幅运筹帷幄的模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白术笑着看向良清,见着他一脸严肃地对着自己,笑声更烈,
“你既然如此恨赫那拉毅康,为什么还如此煞费苦心,重铸梦迴给他,”
“这个问題,我似乎是在不久之前答过你的,记得沒错,我是对你说,因为我要赫那拉毅康树敌,我要他被弘翊嫉妒,我更要他被雍正怀疑而畏惧,如果这还不算是恨,还不算是要他生不如死,又是什么,”
白术妙语连珠,良清无法,只得沉默以对,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师妹不认清自己心里真正所想,而备感苦恼,
“你若要他死,就不会真的传授弱水剑法给他,”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了,再说了,不过是一半,又能顶什么事,退一万步说,我才是弱水剑的主人,拿着其他剑來耍弱水剑法,不过是比他人花哨点罢了,”
白术嘻嘻一笑,非常耐心地回答良清的问題,却不知道到底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当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你也可以故意弄一套假剑法,让他走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