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上午十点,一行人已经越过了朝韩边境上一条小小的界河。过了边界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健谈的刘银辉也只小声的对卓子曈甩了一句:“过了前面的两条公路就安全了。”之后,便噤声不语!
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了第一条公路旁的树林之中,被所有人称为刘大叔的中年汉子有过多次越境经验,他自告奋勇的先去侦察一下,其他人则原地休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返回来说:“公路上的车很少,也没发现有韩国军人,大家抓紧时间穿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成功通过第一条公路的时候,最后跳上另一边石坎的卓子曈耳中忽然收到不远处传来的汽车启动声。他还未来得及告诉懵然不知的其他人,就听前方“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就是七八人踏着满地树叶靠近的脚步声传入耳鼓。
伴随着这些脚步声,又听参差不齐的人声反复喊着:“全都不许动,退到公路上,双手抱头,蹲下!”
听到喊声的所有的人都一脸惊惧的跳回到公路上,双手抱头,在刘大叔的带动下大喊道:“别开枪,我们只是运山货的。”
卓子曈当然也跟着跳了回去,并双手抱头紧挨着安群山蹲下。不一会,八个端着自动步枪的韩国军人,以及从公路右侧驶过来的一辆军用卡车,就同时逼到了他们的身旁。卓子曈从刘银辉那颓废的脸色中,猜到今天果然运气不佳,真就遇上了刀疤狼的人!
“怎么?不懂规矩吗?”从货车驾驶位上跳下来一个长着马脸的军官蔑视着蹲下的众人发话道。
刘大叔连忙答道:“懂懂!大伙赶紧的,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孝敬给长官;把包袱打开,让长官们挑些趁心的山货!”
卓子曈尽量低着头将钱摸出来,放进过来收钱的一个士兵的钢盔里,然后又侧身过去帮着安群山打开背篼里的包袱,将除了松子以外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摊在地上。
摊放完这些东西以后,卓子曈并未转身,眼角余光瞥见刚才说话的军官对士兵嘟噜了一句什么。这些士兵发出一阵邪笑,立刻将枪背到背上,蹲下到众人的货物中挑选起来。而这个军官把装满钱的钢盔递到了卡车驾驶室里面。卓子曈心想:“原来车里面还有更大的官,不知道是不是刀疤狼本人!”
军官站在驾驶位旁的踏板上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利索的跳下来,走到卓子曈面前,指了指他和安仁勇,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带货物?”
安仁勇抢着答道:“长官,我们是去华川买电器的。”
军官脸上露出阴郁之色,冷冷问道:“买什么电器?自己用还是拿回去转卖?”
安仁勇道:“就是一些厨房用的小电器,拿回去转卖,赚点小钱。”
“胡说!”军官大吼一声,一脚将离他不远的安群山的背篼踢翻。卓子曈心叫糟糕,提升反应力的同时,就听军官喝道:“刚才你拿出来的钱还不够买一盏台灯,难道你还藏了钱吗?”
卓子曈更是暗暗叫苦,安仁勇真要拿得出更多的钱倒好了。这下真是辨无可辩!
吓得面色苍白、额头滴汗的安仁勇正难以开口,忽听一个士兵指着安群山翻倒的背篼报告道:“长官,你看那是什么?”
军官闻言朝背篼看去,见从背篼里倾倒而出的一堆松子里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属盒子。他上前几步从松子堆里将卓子曈的铝合金盒子以及手掌笔记本翻了出来,审视一番后,脸色变得更为阴郁的走回到卡车旁,打开门,跨了进去。
蹲着的众人度过漫长而忐忑的三分钟之后,军用卡车驾驶室两旁的门同时打开。除了刚才那个军官,从副驾驶位上还跳下了另一个左眼角有一道三寸长刀疤的军官。不用他自我介绍,卓子曈也能确定,这人应该就是刀疤狼了。
刀疤狼左手拿着卓子曈的两样东西,缓缓走到安群山面前,故作神秘的弯下腰,压地声音询问道:“这些东西是你的吗?”
安群山的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般,结巴道:“不……不是我的。”
刀疤狼直起身来,低沉的声音冷哼道:“那是谁的?”
见安群山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刀疤狼掏出手枪,抵着安群山的脑袋,咬着牙道:“再问一遍,是谁的?”
卓子曈刚要起身承认是自己的,就听身后的安仁勇大声道:“是我的,是我首尔的侄子带给我的,我准备拿去华川卖了。”
卓子曈惊诧的回头看去,只见安仁勇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态,虽然他还未站起身来,却已高昂起了头;脸色固然苍白,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无畏。卓子曈不禁对这个其貌不扬的朝鲜男人肃然起敬!
刀疤狼转而面向安仁勇,左手抬了起来,冷笑着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
安仁勇哪里知道这两样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让打定了主意为卓子曈承担一切的他又犯起了难。沉默了十来秒后,他把心一横,大声道:“我不知道,侄子没说过。”
刀疤狼闻言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用枪蹭了蹭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