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凉没有回答,眉眼越来越沉重。
“且不说这些,你可知道每个军营所用的弓箭,都是不一样的。”越烟停顿了一下。
苏晚凉好奇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只得顺着这个话题,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铸造商不同,那么弓箭都不同,每个军队所用的弓箭都会有微弱的差别,其他书友正在看:。”越烟严肃地说道。
苏晚凉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她突然有种预感,越烟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颠覆她的所知。
“我觉得九岚的死有蹊跷,于是就去了漠南岭。虽然漠南岭的战场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残箭都还有留在山谷里。就是九岚死的那片林子”
“那片林子怎么了!”苏晚凉紧张地几乎无法呼吸了。
越烟正想开口,突然感觉异样,身子微微一偏,发现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冰冷尖锐的刀,顺着刀目光往上挪,是一张腾着杀气的脸。
“娘娘,属下护驾来迟。”山风手劲凌厉,可是语气却无比恭敬,极度矛盾全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苏晚凉抬眼看着来人,强压着语气中还未恢复过来的颤抖,说道:“山风,把剑放下。”
山风却没有退让,只是垂眸请罪:“娘娘,属下不敢。”
山风?越烟听到这个名字,目光一滞,僵着脖子又看了一眼持剑的侍卫。山风为岚,苏晚凉的意图昭然若揭。
这个女人啊, 越烟在心里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不是刺客,”苏晚凉的口气有些无奈,“把剑放下。”
山风还是没有把剑挪开,固执地说道:“夜闯娘娘寝宫,纵然不是刺客,也已逾矩。”
“他是本宫的客人,本宫再与他说两句话,你就带他出宫。”苏晚凉冷冷地命令道,与方才的轻松判若两人。
“娘娘,这不是久留之地,外面有重兵把守,若被发现,娘娘是首当其冲受害的。属下这就带他出宫。”山风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苏晚凉迟疑了一下,还是妥协了:“你千万不可伤他。”
“属下明白。”山风侧了一眼僵直的越烟,板板地说道。
越烟被强硬地拉起来拖着往外走,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晚凉,似乎还有话,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再说。林子里有什么,苏晚凉也无从得知。
她端坐在床沿,眼眸微垂,神情清冷,轮廓被烛光画出淡淡的一笔,看样子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一直都不知道,左溪有多爱你。”
“他以为他这么多年都不碰我,就能表达对你的什么吗?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意吗?这个蠢货,哈哈哈哈……他以为他对你狠心把你逼走就是对你好,可是还是把你害到了这一步。听说你还掉了一个孩子?我还忘了恭喜你呢哈哈哈……”
耳边突然回想着方沫千狰狞而沙哑的言语,如同一场魔咒,激得苏晚凉浑身发冷。
“我虽然是局外人,但也看得出左溪绝对不是想要害你的。”
“我之前就说过,他杀过那么多人,有曾觉得对谁亏欠吗?”
方沫千的声音与越烟的言语交叠,混乱不堪,好看的小说:。
苏晚凉摇摇头,眼里的迷茫沉淀下来,化成冷静的思考。
纵然这个真相迟到了许多年,可是知道这件事又能改变什么呢?她的恨依然在这里,不可能消除,不可能减弱,即使会有愧疚,她也不会手软半分。她已经废去了他的一条手,复仇已经开始了,已经覆水难收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半途而废。
不久之后,山风就回来了,抱拳半跪道:“请娘娘恕罪,是属下失职,没有守好寝宫。”
“起来吧,无关你的事。”苏晚凉淡淡扫了一眼,对他的墨守成规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山风站起身,退到一边,默不作声,紧紧握着剑,是他一贯守护的样子。
烛火微微摇曳,晃得光影变幻,很不安稳的样子。烛火倒影在苏晚凉眸中,折射出不一样的光线。
“山风。”苏晚凉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茫然。
“属下在。”
苏晚凉的柳眉微扬,眼里神色不明:“你爱本宫吗?”
山风眼里明显一震,随即低下眸:“所有人都爱戴娘娘。”
苏晚凉一笑,这真是个巧妙的回答。可这笼统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她穷追不舍地问道:“若有人逾越了爱戴这条界线,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