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黑透。雨越下越大。参加宴会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巴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开一瓶啤酒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我那时候跟继父和表哥在苏里南萨拉马卡河上游伐木。偶尔也捕一些观赏鱼卖给野生动物农场。在我们落脚的营地附近。还有几个黑人的捕鱼帐篷。那时候。每个星期都会有车进來送补给和运送木头。木头运走后我们都会休息两天。有一次。我们往卡车上装木头时。有一个陌生的黑人來到我们营地。在不远处看着我们装木头。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人的打扮很古怪。光脚穿着一件很长很宽大的袍子。露着半边肩膀。脖子上戴着一条就跟那黑人一样的项链。腰上缠着一条红蓝黑相间的腰带。手里提着一把巴西样式的开山刀。我从沒见过这种装扮的人。他在那站着也不说话。就走过去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他看着另一边捕鱼人的帐篷。问我:‘你们昨天捕鱼的时候有沒有动我的网。’
我们确实在清晨出去收渔网时看到一张陌生的网。不是捕观赏鱼的那种细网。也不是捕大鱼的套网。而是一张蓝色尼龙线网。这种渔网我们只是在德姆拉拉河里才会用。”
“嗯。是的。那是捕卡洛斯。海牛这类大家伙用的。”我答道。巴萨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
“对啊。我当时就奇怪。什么人会放这样一张网在河里。我表哥还用桨挑了一下。上面啥都沒有。后來我们就绕过它去收自己的网。收完鱼往回走时路过并沒发现那张网。我想可能是主人收回去了吧。这种网放一整天也不会捉到鱼。这时。我听到这个古怪的黑人问起。就问他:‘是不是一张蓝色尼龙线网。’
‘是的。昨天我回去收的时候它不见了。刚好看到你们的船从我下网的地方走过去。就來问一下。’
总算知道那网的主人是谁了。这么奇怪的人在那河里下那种什么都捉不到的网。也就不奇怪了。对不对。呵呵。”
巴萨咧嘴笑了几声继续道:“我告诉他见过那么一张网。不过往回走时它就不见了。以为他收回去了。他有些不相信似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就去我们附近黑人的捕鱼帐篷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那边有争吵的声音。几分钟后停下了。我看到那个打扮奇怪的人快步从那些黑人的帐篷里走出來。走过我身边时我还听到他嘴里快速地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好像十分气愤的样子。
这时。木材已经装完。继父跟司机交代几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孩子。那个朱克怎么了。谁惹他生气了。’
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我很好奇。问继父:‘布什曼。什么是朱克。刚才他过來问我有沒有动他的网。我告诉他沒有。后來他就去那边的帐篷了。可能跟那帮黑人吵了一架。’
继父听完我的话。看着那边的帐篷微笑着说:‘等着看好戏吧。那帮黑人要倒霉了。’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话。就问道:‘你刚才说的朱克是什么。那个黑人是朱克。’
继父告诉我:‘朱克是人们对苏里南雨林里一些黑人的称呼。他们自称是西非一个神秘部落的后裔。他们总是独來独往。总是在雨林中游荡。沒有一个固定的居所。而且。每一个朱克都会巫术。谁惹上他们的人。都会牢记在心伺机报复。他们只要盯上某个人。那个人就一定会倒霉。很久以前我有个朋友就是让他们弄得家破人亡。知道他们存在的人都对这些朱克很忌惮。不会去惹他们的。那几个人可能不知道那朱克的身份。所以才会跟他吵架。’
我问继父:‘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朱克呢。我看他除了打扮奇怪点。也沒啥特别。’
‘你注意到他戴的那条项链了吗。只有朱克才会戴那样的项链。吼猴头领的颈骨串成的。那红色传说是用河怪的血染成的。白色的花纹是他们特有的标志。所以我一看到他戴的那项链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那天我们装完木头后。照例休整一下。我跟表哥拿了继父的弓箭到林子深处看看能不能搞点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