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很难理解吗?”白僳对上非正常的存在总比对上人类话要多一些,因为这会儿他可以很自然地表现出对灵异的贪食,“就——这不是你召唤出来的吗?”
白僳指指黑色淤泥,黑色淤泥灵敏地凹陷一个指头坑。
那一大滩微不可闻地朝后退了几厘米,要不是上头还有人类青年的半个身子控制着,它大概就要彻底逃远。
白僳:……算了。
他收回手,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温荣轩所召唤出的存在导致了大量被人类特殊部门定义为二重身事件的发生。
而那些不分场合袭击落单人类的黑色淤泥也彻底招惹到了其他存在。
信徒消失了,地盘被入侵了,这怎么不会被人找上门。
白僳倒是还好,他本身的食谱就比较清奇,但难得兴致一起发展的线下信徒都求到眼前了,他也不好当作没看到。
更何况,还能来吃一顿。
贪食的目光再度扫过人类青年身下的那块,白僳咽了咽口水。
他挺确定快于温荣轩融为一体的这一滩就是那所谓的母体,虽然体型没想象中这么大,但贵精不在多,想必口感也会很棒。
白僳正准备把吃这一行动付诸于实践,地面被烛光照射所投下的影子已经失去了人形。
飘忽的绵软高举着,像是拉开了一张巨口。
而在这个当下,人类青年终于从不可名状的恐惧中找回了只剩了指甲盖大小的神智,嘴唇翕动道:“不……不。”
温荣轩余下的那只眼睛瞪出了猩红的血丝。
他低声地用嘶哑的嗓音说:“我现在还不能死……”
“消灭母体……那些幼体并不会死亡。”
在烛光的影子下摇动的白絮停住了,最顶上的一些晃了晃,似乎在催促着人类快点把剩下的话说完。
“我、只有我才能够让——”
被黑色淤泥覆盖了半张面庞的青年人极力呐喊道。
……
滴答滴答的,耳畔的滴水声不绝于耳。
昏睡中的人类女性睫毛颤了颤,要醒不醒的样子。
她实在是太累了,是从精神层面上透出的疲惫。
恐惧,不可名状的恐惧,超脱常理的存在最终还是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记忆中的最后便是几乎要化作一团淤泥的温荣轩趿着他已经不存在的下半身,向她逼问着当年温桃的父母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温桃的记忆缺失了那一块,或者说她当年年纪太小了,她的父母逼着她,没让她知晓。
滴答滴答……好像还传来了椅子拖动的声音。
椅子……哦对,她之前被绑着坐在椅子上。
座椅拖动的摩擦声越靠越近,最终抵达了身旁停下。
接着是细碎的动静,还有人模糊的说话声。
“怎么……丢……走……”
“醒不……唉,要不要……救……”
“祁……祁竹月?”
旁人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清晰,斜斜地倚靠在什么之上的祁竹月逐渐觉得她好像能动了。
“唉,怎么还没醒呢?”
“不是很想啊……要不,直接处理掉就好了?”
处理,什么处理?隐约觉得话题有些偏往危险方向的,祁竹月挣扎着动了动眼皮,试图把黏在一起的眼皮撑开。
“两个都丢在这,等会儿会不会……”
“不要!”
人类女性垂死梦中惊坐起,她猛然坐直了身体,只听长久一个动作不变的骨骼发出了咔嗒一声,使她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腰好酸,背好疼,浑身上下像被什么重物碾过一般无力。
“不要什么?”耳边有人反问道,接着那人轻轻拍了下手,“呀,你醒了啊。”
说话之人的口吻颇有种人大病一场昏睡很久才苏醒的感叹之意,但倾听细品,只能听到棒读。
白僳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坐起的人类女性,他都已经打算把人丢在这和温家村那小女孩放在一起了,等他解决完山洞里的东西,在回来看看人健不健在。
没想到还未付诸实践,人类就醒了。
人类女性很快循着声音转过了头,她的脖子还是能动的,只是转动一卡一卡的,活像是生锈了。
等人看向白僳,她先是一愣,然后迟疑地点了下头:“你的手——”
“嗯?”白僳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什么,甩了两下手,“怎么了吗?”
“……没什么。”祁竹月收回视线,“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人手掌手背怎么能长反呢哈哈……一定是她刚醒来人还不清醒。
勉强浅笑了两声,很快,祁竹月就没有功夫去想她是不是看错了这件事了。
她醒来了,她看到了白僳。
昏暗的环境中黑发青年挺扎眼的,他举着根布满抓痕的蜡烛,烛光影影倬倬,快要燃至末端。
顶着这样不明显的光线,祁竹月发现她身边还有人……是个小女孩,有些眼熟的小女孩。
混乱的思绪想了会,祁竹月记起这不就是他们进村第一天找上门,后面还被白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