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两骑白马由远及近,及至从二人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李承训本來便在地上打滚,这些土石蹦在身上,也不觉有甚疼痛,但那马上的两位骑士却突然拉住了马缰,
“咴喔,”两匹健壮的白马同时扬起两个前蹄,收住身形,在原地逡巡踏步,
“这位大哥,你为何要如此折磨这人,”因为贾夫人穿的是男装,故來人有此一问,
李承训侧脸向上望去,见马上的两位骑士,是一个粗壮的中年人和一个英秀挺拔的少年,
那壮汉眉阔眼大,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外家高手,那少年的也就是十四五岁年纪,面如冠玉,而说话的正是这个少年,
“两位兄弟有所不知,”贾夫人向这二人抱拳施礼后,压低着嗓子道:“这是咱家哑巴家奴,打伤了咱家小主人脱逃出來,被我捉到,正要带回洛阳,家法处置,”
封建社会,家奴是主人的私有财产,若是家奴忤逆主子,根本不用官府裁定,家族祠堂便可将之绳之于家法,
这两人见是人家家事,便不好再说些什么,那少年看着蓬头垢面的李承训,颇为怜悯地道:“无论回去家法如何,总是不要这么折磨于他才好,况且这是京城要道,來往各国使节不少,莫要让人笑话了咱大唐风华,”
“哎呀,小兄弟说的是,说的是,”贾夫人装作幡然醒悟的摸样,连连表示“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李承训感觉这少年似曾相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在那里见过,心中只是希望他们快走,他很担心贾夫人动了杀人劫马的念头,
贾夫人不是未存此心,只是她感觉那壮汉有些功夫,若是纠缠起來,恐耽误了大事,自己沒有必要冒这风险,反正到得集市,若要马匹还不是任由自己挑选吗,
少年说完之后,一拨马头,双脚叩镫,一人一骑向远处奔去,而那壮汉,却始终双目紧盯着贾夫人,及至少年驱马走后,这才拨转马头,跟随而去,
李承训见二人远走,心中多少有些遗憾,有些失落,也许自己错过了唯一一次获救的机会,
突然,他看到那少年不知为何竟然停住马匹,而后拨转马头,像要回返,却被那大汉横马拦住,两人似乎再争论着什么,最后双双向这边望了一眼,而后又一起策马而去,
这一幕不仅看在李承训眼里,也落在贾夫人眼中,她始终觉得那个壮汉不好惹,好在对方似也在着急赶路而不愿多事,
她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已近正午,李世民派出追查李承训下落的兵马早应该出发了,她必须在他们找到自己之前,赶到洛阳城外的落日山庄,
倭人十分眼红大唐的繁茂,总想从这头傲娇的雄狮身上赚取最大的好处,因此,他们在隋末的时候,便在大唐购买了许多土地、庄园,当然,他们沒钱,至于这钱是怎么來的,也沒有人去追问,而敢去追问的那些人,一定不会有人再能见到他们,毕竟隋末乱世中,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正常的,
就说这落日山庄,原本是当年隋朝皇室一位皇叔的,结果在动乱岁月,他战死疆场,据说他的遗孀卖了山庄,回了娘家,但是,并沒人再看见过这个遗孀,而地契却在贾夫人手中,
用这种方式,贾夫人所在的这一支神秘的邪恶力量,用我们现在的形容词來说,应该叫做“军国主义者”,在中原各大城市购买了大量土地,做了不知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敛财,
不是他们不想吞掉中国这只大象,而是唐代的倭国不过是头骨瘦如柴的野狼,但是那些狼子狼孙们,在数千年后的公元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动手了,向他们老祖宗的老师伸出了魔掌,
当然,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一定要时刻警惕,这些倭人羽翼丰满的时候,一定还会來的,因为这就是他们兽的本性,
正午时分,贾夫人牵着李承训來到了一个镇子,这应该是个很大镇子,而且正赶上赶集日,
李承训见这里到处是人,满耳都是吆喝声,当然,也到处都是看向他的异样目光,
大镇子的赶集日是相当繁华的,不仅有当地周围数十里的居民前來交易买卖,更有千百里外的行脚客商來此贩卖,这里酒楼客栈虽不如一般城市那么奢华,却也是小吃林立,小店排道,
贾夫人知道事态紧急,根本沒有想过要在这里打尖休息,而是直奔那一簇贩马人而去,
集市东北角,三五个大汉,牵着十來匹壮马,靠在一座角楼的边上,正在沒事儿说着闲话,他们呼喝谈笑之声,李承训远远便能听见,
贾夫人打算花钱买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离开这里到达目的才是要紧的,她來到角楼边上,相中了两匹健壮的黄骠马,“兄台,这两匹,我要了,开个价吧,”她甚至都不打算还价,
一个黑脸大汉,伸出自己的袖袍,递向贾夫人,这是行商的规矩,谈价钱都在那袖子里通过手指头來完成,
贾夫人眉头一皱,他可不想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