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历十二月二十九日,明天就是2050年藏历新年了。
没有一丝风,拉萨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
叶宇寒望着人们欢乐的笑脸,不禁叹了一口气。
大昭寺就在眼前。镏金铜的瓦顶,红彤彤的寺墙,辉煌壮观,在冬日的阳光下浮光耀金,虽然很多金顶被污垢所染,但依然不能夺取它们的光彩。寺前香火缭绕,信徒们虔诚的叩拜在门前长长的青石地板上印下了深深痕迹。
叶宇寒迈步而入,万盏酥油灯长明,记录着朝圣者永不止息的足迹,也留下了岁月的沧桑。叩拜完大佛之后,叶宇寒抚摸着胸前那块石头般的项链挂件,低头发呆。
叶宇寒,20岁,江苏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18年前,一家医院的清洁工阿姨在垃圾箱前捡到他。包裹小叶宇寒的包袱里有孩子的病历:脑瘤。估计孩子的父母因为这个才狠心抛弃自己骨肉的。
没有更多的信息。随后小叶宇寒被送往了当地福利院。
福利院也曾邀请周边医院著名的脑科专家前来会诊,但是医生们认为,叶宇寒的脑瘤紧紧包裹在脑干周围,动手术有巨大的风险。结果,福利院的“家长们”谁也不敢也挑这个担子,于是,叶宇寒的病情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
16岁之前,叶宇寒在福利院陈姓阿姨的教导下学了些语文数学基础知识,直到16岁下半年,他到当地一家技术学院学了两年的生物化工。
因为脑瘤的关系,每月十五日那天,月亮光辉照耀大地的时候,叶宇寒就会头痛欲裂,如同脑袋被人撕割一般。
幸运的是,叶宇寒所在的福利院为许多爱心人士所关注,而小叶宇寒的病情也一直是大家关心的话题,当地一位资深的武术教练为了帮助叶宇寒,在叶宇寒四岁那年,还手把手教会了叶宇寒陈氏太极和一不知名的半部枯坐诀,期待武术可以缓解孩子的病情。
从那以后,苦练陈氏太极拳和晚上枯坐成了叶宇寒生命的一部分,由于学习武术,叶宇寒也对那些刀剑、弓弩等武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还会用些简单的材料来制作模型。
虽然对武术强烈的爱好,没能让痛苦减除,可是脑袋中的肿瘤却也停止了生长,没有再变大。
叶宇寒本来以为自己的痛苦会就此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循环。不过18岁那年,当他彻底离开福利院,找到一份送外卖的活儿;在他将一份外卖送到一位姓王的客户家里的时候,叶宇寒先前的想法被颠覆了。
王老先生的职业在普通人眼中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神棍”。按理,叶宇寒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神棍”的。但是当这个“神棍”一口道出叶宇寒的身世,并且说出他脑中的异物时,叶宇寒不得不信了。他认为,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别人设局招骗的理由。
站在佛前,叶宇寒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为何那位王老先生会免费为他算上一命,得出自己已只有2年阳寿的结论。面对每月一次的灵魂剧痛,离开这个人世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手中的项链挂件就是那位王老先生送的,按王老先生的原话,叶宇寒唯一的机会,就是戴着这个挂件,两年后去西方的佛界,才能避过一劫。
挂件上面雕刻着一条眼睛类似青蛙,肚皮像猫,而尾巴却又像一条蛇的动物。叶宇寒不认为世间还会有这样的动物,估计是哪个手艺人在做这件挂件的时候胡乱想象的吧!
西方的佛界,如果说印度,按照叶宇寒打工的收入,肯定是到不了的,除了吃住,这点工资还不够买一张往返机票。叶宇寒最后选择的目的地是中国的西部——西藏,来到西藏最著名的寺庙——大昭寺。
叶宇寒想的是,不管信不信,试试总没有错,只是一种莫名的沧然的情绪油然而生:自己练的是太极,属于道教,现在却要按照那位“神棍”的指点,到佛那儿去找寻生机。
大昭寺名副其实,非常大。叶宇寒已经是第四天来大昭寺了,每天他都会沿着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度观摩大昭寺,可是至今仍没有感觉任何有助于自己病情好转的迹象。
太阳已经下山,叶宇寒微微失望,默默地走进大昭寺广场。环顾这个已经不能算是陌生的地方。抬眼望去。广场上的驱“鬼”仪式已经准备就绪。
按照习惯,每到这一天,藏区各派宗教寺院都要在同一天吃完晚饭后举行驱“鬼”仪式。藏人把它称为”固朵”,意为二十九驱鬼。
广场上的僧人们开始吟唱,巨大的佛像图案在寺庙正前方威严耸立。叶宇寒很好奇,走上前去。站在人群中。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太阳下山了,乌云一朵朵迅速地聚集到了广场的上空,云朵压得很低,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
天暗了下来。
“天怎么黑得这么快?”,仪式旁的一位小僧人和同行的僧人们一边嘟囔一边迅速点亮原先就准备好的更多的蜡烛。
起风了,慢慢大起来的风将蜡烛火苗吹得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这些蜡烛就会熄灭。看着这些,叶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