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长孙无忌就梁山修陵一事,再次上书谏阻,高宗只说声:“知道了!”便置之不理。
长孙无忌于第二日再次上书,结果还是这般,他便跪于紫宸殿外半日,必定要高宗答应方可。高宗无可奈何,就去找武氏商议,武氏狠毒果决,怂恿他绝对不要退让,最后照样不了了之。
如此这般,长孙无忌一连上了六道奏本,皆不得其法。这日晚间怏怏而归,见雒中河早已在客厅上等着,一见他急忙上前施礼,脸上却是焦急神色:“大人不好了,圣上早已安顿好人马,明日就前往梁山修陵,我也被安排进去负责督粮,这可如何是好?”
长孙无忌听罢“扑通”一声坐倒在椅子上,呆若木鸡,脸色煞白。雒中河一看急了,赶紧叫仆人去请大夫。
长孙无忌吃力的摆摆手,低低的道:“不用,我。。我只是。。”说着老泪纵横,不可厄止。
雒中河看着心中挺不是滋味,想想大人他一生为了大唐基业,血汗流干,到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心中不平,但又想想,皇上昏庸,何必再执着,于是说道:“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大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我看还是及早退隐,乐的逍遥自在。”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擦了擦眼泪,抬头道:“前些日袁天罡先生告我退隐,并诉知李淳风已然被害身亡了。”
“什么?李先生死了?”雒中河听此大惊失色。
长孙无忌默然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沉默良久,然后徐徐道:“一切皆是幌子,其实天后早已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只等我一句话而已。她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李淳风都有了悔意,故此暗中加害,排除异己,为自己的图谋清除障碍。”
雒中河义愤填膺,面耳发赤,突然想说什么。长孙无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低声道:“此事就说到这里,日后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只当今日没来过。另外,赵潘的儿子现在交由我的义女长孙铃喂养,你随我进去见见吧。”
虽然要见赵大哥遗嗣无可厚非,但是长孙无忌突然给他介绍长孙铃,并让他亲自见见,这倒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毕竟自己身为大内侍卫,无法将养孩子,更和长孙铃难以有所交集,陡然间告知这些,难道是另有内情?
带着这样的疑问,雒中河跟随长孙无忌穿过层层曲廊幽径,最后来到后花园一座小屋中。
进到里边见一女子坐在床头,正抱着婴儿玩耍,见二人进来便笑着迎了上来。
长孙无忌将他二人互相介绍了,那女子抱着孩子深深道了个万福。
雒中河细看那女子倒颇有些姿色,于是面带笑容还了一礼,“多谢照顾孩子。”
长孙铃淡淡一笑,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颊立时绯红,低头看着地面。
长孙无忌见此情景,心中暗喜,连连点头苦笑而已。
雒中河见孩子越发可爱,便忍不住抱在怀中亲亲,顿时想起大哥赵潘,心中酸楚,将孩子重新递回给长孙铃,叹了口气,重整笑容,对长孙无忌拱了拱手道:“此子尚未有名字,今日有大人在此,便请您给他取一个名字吧。”
长孙无忌微笑着点了点头,回想起此子出生当日的情景,料想他日后定然不同凡人,会有一番大的作为,故此道:“自古有神斌传世,能够呼风唤雨、祛病除灾,救民于苦难,而且法力高强,擅长斩妖除魔,我看此子日后必非凡人,取名一个‘斌’字,希望他日后能够不负所托吧!”
雒中河、长孙铃一听大喜,连连赞叹。
雒中河抚摸着斌儿看了良久,最终洒泪而别。
那长孙铃目送雒中河离去,少女的春愁被勾了出来,木呆呆望着窗外出神,心里也空落落的悲凉起来。
却说修建于梁山之上的乾陵分为内外两城,仿照长安城而建。高墙玉垒,阙楼华丽,极尽壮观之能事。然而初建之时却也是非常的艰辛,数万苦力、工匠开山毁林,搬石运土,挥洒血汗两年有余,再看梁山之上,却还是一片土石场。
这日天气炎热,雒中河正独自一人坐于一高岗上,眼瞅着梁山脚下专为陵墓而新筑成的奉天城,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个女子的身影,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这五年来他多次奔走于长安与梁山之间,每次回到长安便借看斌儿之机,和长孙铃见面,久而久之,二人感情日笃,情投意合,然而两地相思之苦也是越加浓烈,无处排遣。
此刻,他回想往事,不禁暗自发笑。突然身后一人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下,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什么好事一个人傻笑?说来听听啊。”
听声音再熟悉没有,雒中河心中惊喜,猛回头看见眼前俏生生立着一粉衣女子,正是心中日思夜想之人,旁边还站着一小小孩童,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他禁不住心中喜悦,叫了声:“铃儿!”跳起身来张开双臂,正待要上前抱长孙铃,却被对方慌忙躲闪开来,他立时尴尬的傻笑着,俯身却将斌儿抱在怀中。
长孙铃雪白面颊浮起淡淡绯红,娇羞无限。
雒中河突然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