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是拐着弯要和傅家人结亲。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人力有限,改得了一时一事,改不了天命注定。就像宇亭这孩子,和他亲爹……”
“夫人,噤声!”李嬷嬷听到小任氏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着急打断阻止她道:“夫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不是有了八少傍身了吗。事情慢慢都会好的,老夫人说儿子多有好处。你不信别个的话,姑老太太说的你还能也不信。便是让那两个生去,生下来还不是全要叫你一声母亲。”小任氏回过神,惊恐捂紧了嘴巴。也不晓得自己怎么把心底的秘密,这般随意说了出来。可李嬷嬷劝慰她的话,着实没有说服力。小任氏听着听着,眼圈便又红了。小八还小,要指望那个孩子,她到时也老的不成样子了。谁晓得三爷这人开了荤,今后还能折腾出来什么幺蛾子。自己一样能制服他的手段都没有,反而是他的儿子大了,比自己养的那个要强。
主仆两人掐头去尾,说了一段秘辛。便是紫鸢站在当场,也要听得一头雾水。真要说能听出什么来,便也只有一句话听上去可疑。什么叫四少和他的“亲爹”,难道三爷不是四少的亲老子吗。
腊梅和紫鸢当年都是三夫人从任家嫁给傅三爷后,从外面采买的小丫头。不过年岁渐长后,一个成了夫人身边的心腹人,一个默默无闻,依旧拿着小丫头的份例。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三夫人不讲故人情谊,实在是腊梅这丫头有个毛病害了她。腊梅爱与人说笑贫嘴,若她不是个丫头。生在寻常人家,就是个话痨嘴碎爱八卦的,也无甚大碍。只是这甭管东家长李家短的话题,只要进了腊梅的耳朵,便都能拿来和人说道的习惯。在人多事多的大户人家的宅院里,可是个十足的忌讳。
任谁都晓得,闲话可以,但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说不得。腊梅脑子里偏偏差根经,分不清这其中的区别。小任氏固然可以用她捕风捉影,打探府中上下人等的闲杂事宜。却也怕被人反其道行之,探听自己屋里的私密事。因此不敢重用腊梅,做自己的心腹。长此以往,腊梅哪里还有前途可言,每日里只能议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打牙祭。府里的其余人,也因着腊梅的这个毛病,不肯和她深交。
谁心里没有一点私密事,只能出我口入你耳。不是不能对人言,却也不愿宣扬得人尽皆知。找个人说出来开解,有时也是小姊妹交往加深情谊的手段。结果事情到了腊梅这里,本来顺顺当当的事便要出纰漏。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外泄的事,也会被腊梅这丫头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转脸拿去和人闲话磕牙。当事人不晓得也就罢了,不意间听见,真是要叫人尴尬的无地自容。一来二去,大伙就都把腊梅给怪罪上了,往后也没人敢和她说真心话去。
诸般种种,腊梅虽跟随小任氏日子长久,对夫人也是一片赤胆忠心。末了不光没有混上个大丫头,在院子里连个知交贴心的姊妹都没。幸而腊梅本人天生是个不知愁的,被人三六九等,外加排挤在外了。除了偶尔抱怨自个份例少,倒也没往深处想去,依旧嘻嘻哈哈过日子。与人拿来和紫鸢比较,也不过是咸咸说一句,自己性子耿直,不懂如何巴结。这话除了紫鸢听到耳中,有些委屈。小任氏晓得了,也就是一笑了之。依旧让腊梅在自己院子里当差,算是不枉大家主仆情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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