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姐姐真是不小心,连门槛都要绊倒……”左玉棠优雅大方地走进院子,挑眉奚落道。
丝竹在后面看得真切,瞪了一眼左千鹤,却不敢说,只是扶着潘金莲起身,用丝帕小心擦拭着她裙子上的尘土。
“萱草,拿药箱来。”颜如雪听到吵闹,赶到院中已经见到这副光景,连忙走到潘金莲身边关切道,“摔得重不重,要不要传太医?”
“你这的地面怎么也不打扫干净!”潘金莲自觉很没面子,乱发脾气道。
“抱歉,因为平日里这地上不睡人的。”颜如雪眨了眨无辜地眼睛,她好心来问,这女子却气焰如此嚣张,当她是软柿子么。
“你……”潘金莲疼的龇牙咧嘴,钗环散乱,一双眼睛狠狠盯着面前的颜如雪,却不由得暗自吃惊,面前这女子生娇媚中带着俏皮,艳丽又出尘,那双灵动的眸子顾盼生辉,仿佛仲夏的星空,皮肤吹弹可破,透着蜜色的红晕,在这样的一副容貌面前,潘金莲几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一边的左玉棠心中暗自欢喜,她看着素面朝天的颜如雪,长发披肩,显然是未打扮过,心中不由得冷哼,想着果然身份不高,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手腕上不过是红绳绑着三颗铃铛,心中暗笑对方是个乡野姑娘。
萱草拿了药箱,丝竹扶着潘金莲进内室敷了药,这才一瘸一拐地回到前厅,脸上带着愠色:“我这百花绸的裙子今天才上身,居然就坏了。”她的后裙摆明显被撕出一条口子,路过桌子时,注意到桌上的布匹,潘金莲顿时眼中一亮,“这不是霞光玉兰么,听说今年就进贡了五匹。”
左玉棠也不由得望去,看到桌上除了霞光玉兰,还有一匹烟波水清,眼中不由得有些嫉妒,这两批布料都是进贡的精品,即使她父亲也拿不到,她本以为全是给她的姨妈皇太后了,谁知这女子居然也有,一时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由得酸酸地开口:“这么好的料子,可别糟蹋了,我身上这出谷幽兰可是找了翠艺轩的首席娘子做的,光是图稿就画了七套。”
翠艺轩是京城最有名的裁缝铺子,专门为这些官宦世家制作服饰,那翠艺轩的招牌据说还是前皇后提字的,她们的首席娘子更是难以请动,她每个月只做一套衣服,就算有权有钱也得排队,就算她有这么难得的衣料,如果请不到这样的裁缝,也不见得能赢过自己。
“我也觉得做衣服糟蹋,想着做成床帐倒是不错。”颜如雪看着那布料道,她可不想穿那么娇贵的衣服在身上。
“做……做床帐?”左玉棠被这话噎的两眼圆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难得的布料她不穿在身上,居然要做床帐!
潘金莲也是暗自心惊,偷眼瞧了瞧颜如雪十分淡定的表情,却不像是故意拿乔,心中不由得暗自想着这女子平日里过得是如何骄奢淫逸,大王该如何宠溺她!
左千鹤看到颜如雪的面容,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别说她自己,就算潘金莲在她面前也如庸脂俗粉一般。
三个人被颜如雪的相貌和恩宠所震慑,各怀心事地闲聊了几句就匆匆告辞。
颜如雪看着她们匆匆离去的挫败的背影,很疑惑地问身边的杜鹃:“为什么她们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虚弱?”
杜鹃很是扬眉吐气地回答:“可能生病的人都比较虚弱。”
萱草则是认真地看着那些衣料:“姑娘真要将这么好的料子拿来做床帐?”
“锁箱子里吧,这么娇气的料子穿在身上也麻烦,看今天金莲身上的百蝶裙,一个摔跤就报废了。”颜如雪暗自赞叹潘金莲的名字,觉得她爹潘尚书实在是个人才。
在免费药品的投入后,宫外的疫症很快得到了控制,涂歌终于不用在御书房里见首不见尾,每日午后,他就会拿着一根钓竿,到御花园的常青树下靠着垂钓一番。
于是,每日午后颜如雪便舍了午觉,日日在御花园地桂花亭中,穿过繁茂的常青树枝,将涂歌优先垂钓的身影看上一番,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身上,那金丝的龙纹白袍在静谧中带出温暖的光晕,仿佛他并不属于凡尘,而是哪座仙山下来的圣贤。他的手上会拿一本书,在等鱼的过程中,闲闲地翻上几页,那姿态更是闲雅极了。
这个时候的涂歌是那样的清新脱俗,却又温暖人心,颜如雪每每躲在亭子里偷看,都不忍心上去打扰,生怕搅了他难得的闲暇,扰了这梦一样的画面。
“好看么?”柔柔的声音问着,说不出的温柔好听。
“好看。”颜如雪诚实地点点头。
“口水流下来了。”那声音继续道。
“哦……”颜如雪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却是干的,面上一时迷茫,忽然又僵住,缓缓回过头,堆着一脸讨好地笑意:“老师午安。”
一位美人薄唇微启:“午安,如雪。”岁月在这位美人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但依旧遮掩不住她那优雅的气度,她打扮得极为素雅但又不失尊贵,连发鬓花白的发丝都梳得整整齐齐,用青玉步摇别住。
三位美人入住后宫并非每日就可以无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