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和双喜扮作农民模样。驾着一辆马车直奔北泰而去。日军兵力有限。顾及不到市区以外的地域。一路畅通无阻。傍晚时分來到城郊。远远看见太阳旗在屋顶飘扬。便停下來吃干粮歇脚。
天色慢慢黑下來。陈子锟将烟头一扔:“走。”两人别着快枪就进了城。北泰是一座新兴城市。道路四通八达。不像一般中国城镇那样有城墙守卫。日军的岗哨和巡逻队根本照看不过來。但是夜间实现宵禁。不能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只能钻巷口。爬围墙。
按照夏景夕所说的地址。很快找到王三柳的住处。可是翻进去一看。已经人去楼空。满地狼藉。
陈子锟抓了瞎。王三柳居然搬家了。偌大的城市。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
双喜提点道:“城里炸的一塌糊涂。好房子沒几处。姓王的肯定搬更好的地方住去了。”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陈子锟别看表面上冷静。心里已经乱了。听了双喜的话便道:“那就从江湾查起。”
江湾就是陈子锟的家。熟门熟路很好找。电灯厂被炸毁后电力供应中断。街道上黑漆漆一片。不过江湾别墅却是灯火通明。大概是日本人用自备柴油发电机供电。江湾是个半岛。入口处堆着沙包。架着机关枪。时不时有汽车出入。看來住着重要人物。
“双喜。你敢不敢跟我进去。”陈子锟问道。
“怎么不敢。就算是龙潭虎穴一样进。何况那是咱的家。”双喜眼睛一瞪道。
“有种。咱们走水路进去。”
两人寻了个僻静之处下水。折了一截芦苇管子露在水面上呼吸。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江湾。上岸之后躲在茂密的树林中。拧干衣服。四下探视。
江湾别墅分明成了日本军的大本营。院子里停满了汽车。门口站着卫兵。大狼狗虎视眈眈蹲在一旁。血红的舌头耷拉着。时不时有戎装佩刀的军官走过。想渗透进去相当困难。
陈子锟看看手表:“等。狗日的总有睡觉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刺眼的探照灯终于熄灭。树林里钻出两个黑影。潜入了别墅。直上二楼。蹑手蹑脚在走廊里溜了一圈。最后冲一间卧室指了指。
卧室里传出如雷鼾声。双喜上前用钢丝投开门锁。两人悄无声息的进去。关上了屋门。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熟睡中的男子。床角丢着马靴和军裤。衣架上挂着军上衣。领章显示他是一名少佐。军刀帽子则放在桌上。烟灰缸里积满了烟蒂。还有一个吃剩的便当盒子。
陈子锟这个气啊。这间卧室原來是小北的房间。现在鸠占鹊巢。还弄得这么邋遢。小日本这是作死啊。
他打个手势。双喜上前用枕头按住日本人的脸。朝他腹部猛击。日本人睡梦中吃疼。惊醒了却无法发出叫声。手脚也被人死死按住。只能怒目圆睁。发出呜呜的低吼。
“别叫唤。不然杀了你。明白就眨眨眼。”陈子锟的日语已经很久不说了。略有生疏。但意思总是能表达清楚的。
这位少佐是联队参谋。平时就住在指挥部里。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床上遇袭。他完全猜不出对方是什么來头。只能眨眨眼睛。
“王三柳住在什么地方。”陈子锟问。
少佐拼命眨眼。这回他听清楚了。对方是支那人。
陈子锟示意双喜拿开枕头。
哪知道枕头刚一拿开。少佐张嘴就喊:“來人……”
只喊出一个音符來。就被双喜一匕首捣在喉咙里。把下面的枕头都戳穿了。血呼呼的往外流着。少佐的身体颤栗着。嘴里冒出带气泡的血來。眼睛越來越无神。渐渐停止了挣扎。
双喜耸耸肩:“他乱喊。”
陈子锟示意他噤声。侧身到窗边。轻轻撩开窗帘观察。那一声喊并未惊动哨兵。但是那头狼狗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开始狂吠。
“危险。闪吧。”陈子锟走到门口。顺手将少佐的军装扯了过來。
两人出门。走廊里依然静悄悄的。下到一楼。忽然厨房的门开了。两个日本兵说说笑笑出來了。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双喜闪身在墙拐角后。掏出了匕首。陈子锟摆摆手。让他稍等。
两个日本兵走下楼梯。去了地下室。打开厚重的铁门。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大壮在笼子里焦躁不安起來。它腹部的伤口已经化脓生蛆。那是活抽胆汁又不做消毒的结果。
日本人拿出大号针筒准备抽胆汁。忽然背后铁门关上了。慌得他俩回头一看。只见两个陌生人正冲他们冷笑。
“八嘎。”俩伙夫沒带枪。但是腰间有刺刀。还沒摸到刀柄就被陈子锟一脚踢中下巴昏死过去。双喜也解决了另一个。举刀道:“弄死吧。”
陈子锟道:“不。让大壮來。”
大壮身穿铁马甲。胳膊腿都套着铁镣。每天还要抽取胆汁。简直生不如死。见到主人出现。黑熊流下了泪水。
陈子锟从日本兵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铁背心和镣铐。指了指地上昏迷的日本兵。大壮走上去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