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霜不答话，站起身来，朝着流光消失的方向望了片刻。手诀一捏，唤出飞剑，翻身踏上剑身上，破空飞起。
“哎，等等我。”楚望纾飞身追去。狂风吹的呼吸窒堵。衣角在狂风中猎猎翻飞，‘噼啪’作响。楚凝霜踏剑疾飞，宛如一道流星。楚望纾咬牙紧跟在后面。竟然有些吃力的感觉。没想到她御风之术如此厉害。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西方向飞去，鼓舞起的气光划破黑暗夜空。前面那两道流光比他们更快。仅能看见微弱的光芒闪烁。越来越远。
楚凝霜银牙一咬，默念法决。周身轰地鼓起一层气浪，长发卷的冲天飞扬。她速度猛地加快，迅速消失在楚望纾视线。
“搞什么鬼？”楚望纾瞪大眼睛。这速度也太离谱了。这是上清境修士该有的速度吗？这是什么御风之术。
“拼了拼了。”他接连喷出三口血雾。黑暗中闪烁氤氲红光。将他浑身包裹住。速度成倍激增。这套法门脱胎与白虎的血遁大法。以自身精血催动身法。速度没有血遁大法那般夸张，不过胜在低损耗。白虎私下传授给他。
这样一来，勉勉强强能跟上楚凝霜的飞剑，他像是风筝一样远远的吊在后面。终归没有被落下。
身在半空，下方山峰轮廓隐隐，平原辽阔。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的楚凝霜忽然折转俯冲，气光在空中闪烁了几下，就消失在下方山峦间。
这是一片小山脉，从高空俯瞰，像是一条盘蜷的长蛇。楚凝霜降落的方向正是山脉的最高峰，蛇头的位置。楚望纾心中一惊，当即从高空中向下俯冲，改为低空飞掠。接近那座山脉时，所幸降落到林子里。一路飞奔。
树影疏斜，枝叶刮在脸上又麻又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子的尽头，楚凝霜躲在树后，妙目一瞬不瞬朝前凝视。
楚望纾顺着她目光望去，一道月光从雾霭中照射在山峰上，山石嶙峋。一块巨岩突兀横生。像是一只伸出的手掌。巨岩上翩然立着两个人影。左侧那个紫袍鼓舞，白发如霜。依稀可以看见她的容貌，肌肤胜雪，月光下苍白的近乎透明。她眉目如画，端庄秀丽。飘渺如谪仙。只是脸罩寒霜，柳叶眉轻蹙，让人平生敬畏之心。
而另外一个身穿翠绿长裙，青衣飞扬。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藕臂，浑圆晶莹的香肩。笑语吟吟，眼波妩媚。她身段妖娆惹火，脸容媚态横生。尤物天成。
楚望纾传音道：“哪个是你师尊啊。”
楚凝霜置诺罔闻。
“偷听长辈谈话是不是不太妥当。”楚望纾玩心忽起，知她现在格外紧张，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你闭嘴。”
“你现在可以说了？”紫袍白发女子翩然转身，目光灼灼。她应当就是上清派掌教，魏华存。
楚望纾一凛，收起玩心。平息凝神。收敛全部气息。
“师姐这几年深居简出，潜心修炼。妹妹还真以为师姐了却凡尘，斩断因果了呢。”那翠裙女子咯咯一笑。风情万种，登时连月光也为之黯淡。
“如果不是这封书信，相见姐姐还真难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一正一邪，道魔不两立。原本就不该见面。”魏华存冷冷道。
翠裙女子突然咯咯大笑，花枝乱颤，前俯后仰。笑得极是欢畅淋漓，眼角却泪光莹莹，说不出的怨毒愤恨。
“好一个道魔不两立。妙极妙极。师尊当真是瞎了眼，她怨我与人私通，失了清白之身。以亵职玷污神灵之罪，将我逐出师门。让你来接掌司仪圣女之位。却不知她最疼爱信任的弟子同样背着她与男人苟合，而且还诞下孽种。。”
“住嘴！”魏华存脸色徒然大变，周身紫光吞吐，黑发狂舞。蓦地闭上眼睛，脸容恢复平静。淡淡道：“废话少说，我们来此目的心知肚明。你可千万莫要耍我，否则今日休想踏出东荒。”
楚望纾传音道：“哎呀呀，大事不妙了。我们好像偷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还是赶紧撤吧，被发现了肯定会杀人灭口。”
“要灭口也是灭你。”楚凝霜冷冷地望来，脸色古今无波，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明他心底亦是波涛汹涌。
“翠裙女子是谁？似乎喊你师尊‘师姐。’你师叔？”楚望纾传音。
“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碧霞元君。上清派的司仪仙子，后来因为失身亵职而被逐出师门。”楚凝霜深吸一口气。
“碧霞元君？！”楚望纾吃了一惊。在灵宝派的道门典籍里提到过这个人物。她与紫虚元君号称‘上清双仙’天资聪慧，年纪轻轻修为便远甚派中许多长辈。二十岁那年被任命为司仪仙子。后来忽然被逐出师门，至于原因书上却没有详细提及。
只听碧霞元君叹息道：“二十年都等了，在等个一时半刻又何妨。”说着，抛给魏华存一颗碧绿珠。当空划过一道优美的碧绿弧光。
魏华存伸手接过，一颗龙眼大的珠子，通体碧绿。绿光滚滚，荡漾出一圈圈梦幻似的翠光。
“万象珠！”楚望纾心中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