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金霞万道。金红色的云海层层叠叠的凝固在天际。傍晚的天空被染成庄严瑰丽的颜色。
前方山脉群参差,重峦叠嶂,宛如秋螺绵延。山上长满了酸果树,枝叶彤红似火。狂风吹来,如漫山火海,摇曳跳跃。蔚为壮观。山坡衰草起伏,一直绵延到万里平原上。枯黄色的衰草波涛般起伏。在黄昏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悲壮凄凉。
麒麟兽欢腾踏空,孤寂的奔跑在黄昏的天空里。燕碧蓉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风中夹杂一丝咸湿的味道,是海的味道。
“好美!”她感叹道。
“好美.”楚望纾道。夕阳映照在她无暇的脸容,如镀上一层灿灿金光。青丝飞扬。裙摆翻飞。竟是从未有过的娇媚动人。可是他经脉未解,不能开口赞叹。美人如花隔云端。只能欣赏而无法触摸。
他不仅又想起了蓝彩儿,或者说叶青姬。这两个让他曾经倾心的女子,却如同隔绝在云端。看得见却摸不着。燕碧蓉是人皇宠爱的公主,金枝玉叶。与他有如云泥之别。最让人忧心的是两人上一代有‘不共戴天’之仇。人皇若发现他是楚云柏之孙,莫说招他为驸马,恐怕第一个出手灭杀了他。
“阿碧小姐,这里是望胡山。东荒四山之一。在往东就是东海了。”老奴碧眼眺望,哑声说道。
东荒号称只有四座山,分别是东岳山、空桑山、望胡山、北号山。延绵万里。剩下的都是无边无尽的平原。这话自然是夸张的。不过剩下的都是一些孤峰独山,无法与四大山脉相比。
“海吗?”燕碧蓉眼波凝望,露出向往神色。她自幼生在皇宫,锦衣玉食,呵护备至。虽然学时广博。但从未见过书籍中记载的接天连地的浩瀚大海。
“海外有妖族,不安全。我们还是先找到公子再说吧。”老奴言简意赅。楚望纾从蚕丝缝中窥探老奴,他碧眼高额,外表与寻常老人无异,但是从脖颈以下,隐隐有细密鳞光闪烁。他并不是人类。心中大凛,不明白燕碧蓉为什么会和妖族混在一处。他口中的公子又是何人?忽然心中一动,莫非是那个白发男子?
这时,只听燕碧蓉幽幽一叹:“他千里迢迢来到南疆,为的就是九转金丹!三哥执念太深了。”
老奴碧绿的眼睛一动,声音沙哑苍老:“小姐当年陨落之后,他‘固元珠’保持小姐肉身不灭。十年来到处寻找起死回生的圣药。但是能活早就活过来了。‘生与死’乃是天道规则。凡人岂能更改。女娲不死药也只是传说,千古以来谁真正见过?其实公子也知道,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老奴低声说着,眼眶中流溢出分不清是悲伤痛苦,还是愤怒仇恨的情绪。
楚望纾微感惊讶,没想到这个老奴有如此道心。
燕碧蓉沉默,缓缓道:“你不想杀我?”
“想,可是公子不让。”
燕碧蓉苦笑。
楚望纾听的云里雾里,两人说的话似乎背后有什么故事。长长的一段沉默。燕碧蓉愣愣望着西边晚霞,不知在想些什么。老奴沉默寡言,他从来不主动说话。
楚望纾凝神冲击经脉,此刻是酉时傍晚夕阳时分。他将真气按照苍门运转。一番努力之后,膻中穴微微一麻,真气豁然贯通。一个穴位终于冲开。虽然是几处大穴被封,不过现在封印手法已经被破,剩下的穴位很快就能解开。他暗自欢喜,更加努力冲击穴道。
望胡山忽然冲起一道黑、红交缠的光浪。继而轰雷震响。麒麟兽受惊嘶吼,焦躁不安。老奴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有妖气,大妖怪。”
燕碧蓉秀眉紧蹙,淡淡道:“先是南疆,后是东荒。这些妖孽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是想挑起两族战争?”当下示意老奴驾驭麒麟兽,朝着光芒冲起的方向飞去。
麒麟兽破空疾飞,很快就冲到一座山谷上空,远远地凝立云头,再也不敢接近。好在几人修为身后,凝气于目,将山谷中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山谷中几十个人在谷中激烈交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人影。楚望纾模模糊糊的从乾坤袋中往外看,其中二十余人穿着彩衣道袍,似是上清宗的道袍;他曾在灵宝派见过上清宗的女道士。
而下面这几天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楚凝霜以及同门修士。楚望纾对她记忆犹新,这个冷艳如霜的冰山美人。姿容不在阿碧和叶青姬之下。和她们搠战的是一群半人半兽的怪物。只有太清境以上的妖族,才能化成完美人形。
“轰!”
楚凝霜双臂交错,黑、红两道气芒纵横爆射。同时一道刀罡劈入气芒交缠处。一声巨响,化为狂暴能量炸开。
与她对战的那个清瘦男子一跃而起,黑衣猎猎翻飞。手持一柄七尺长刀,以弧形朝下劈斩。
“嘭!”
楚凝霜朝斜侧闪避,原先所站之地裂开一道数尺长的裂缝。两个上清派女道士避之不及,顿时被刀芒震成肉末。
楚望纾远远观望,心中暗惊。楚凝霜修为竟然是上清境巅峰,比他还略高一筹。楚望纾自己灵力已臻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