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番打骂后,怒火渐消。拎着她丢出院子,喝道:“再敢来偷东西,打断你的手。”
“哐”地合上院门。女孩儿脸蛋青紫,摇摇晃晃站起来,抹了抹眼泪。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朝阳彤红。露珠垂挂在枝叶上,闪烁绚丽光泽。
燕长天从睡眠中苏醒。经过一日的调息,伤势稍微好转。可以起身行走。当他睁开眼睛之时,轻微的脚步声又传来了过来。小女孩捧着一串红果而来。
不等她走近,燕长天冷漠道:“不需要。”
小女孩奔跑过来,捧上手中红果。眼眸闪亮满是希冀。燕长天转过头去,淡淡重复:“我说了不需要。”
小女孩失望的低下脑袋。眼眶湿润,满脸委屈。
燕长天望着晨曦,淡淡道:“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身躯一颤,惊喜地抬头。
燕长天眉梢一皱:“你不想说就算了。”
女孩儿怔怔望着他,脏兮兮的脸上绽放朝纯真笑靥。这是一种怎样美丽,就像朝阳那么灿烂。像晨露一般无暇绚丽。纯真、善良。燕长天心中一颤,脑海中倏然浮现一张如花笑靥。也是这般的纯净无垢。心头泛起淡淡的伤感惆怅。
“你笑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他迅速恢复冷漠。一脸淡然。
云海漫漫,金色的阳光从狭小的气窗中透射进来,斜斜地照射在青岩地面。光束中无数细微尘埃浮动。
从气窗朝外眺望,云雾翻腾。阳光穿透云层,折射出七彩绚丽的光晕。遥遥望去,山壁陡峭嶙峋,遍布着一口口的气窗。这里就是刑堂监狱。专门关押重囚、妖魔的地牢。
刑狱在邢殿的下方山腹中,壁立万仞,气势磅礴。此山与融天山主峰、南岩岭两峰摇摇对立,形成掎角之势。
楚望纾盘腿而坐,手上、双腿、腰间、脖颈缠着十数条赤红锁链。像是被蛛网缠住的猎物。四壁憧憧,栅栏上油灯摇曳。散发昏黄黯淡的光晕。空气中夹杂着阵阵潮湿沉腐的气息。栅栏外的长廊,幽深寂静。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以及油灯时而发出的‘噼啪’之声。
楚望纾凝神细扫,栅栏只是普通的玄铁铸造。他轻松一刀就能破牢而出。但是身上缠缚的锁链,是由南疆赤铜掺杂南海锁神晶锻造而成。囚犯被其缠住,浑身经脉、气穴尽数被封锁。形同废人。
最关键的是赤晶锁链底部连接着山腹内的禁地阵法。一旦发生意外,法阵就会鸣钟警示。狱外守卫弟子就会及时封锁地牢。插翅难飞。
楚望纾被困在此地整整三天,除了每日来送饭的弟子,再也没见过任何人。偌大的山腹地牢,竟似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真气、灵力凝固蛰伏在丹田、灵台。任凭念力驾驭心法催动。毫无动静。郁结在气海之中。
此情此景,如当日在平阳城如出一辙。只是那时尚且有燕碧蓉对他念念不忘,冒死相救。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燕怜香那小妮子许是焦急担忧的,但燕亶侯沉稳缜密。怎会为他这个图谋不轨之徒,和灵宝派交恶。师尊云真、篮彩儿、少掌门……这些人虽然与他交情匪浅。但风头浪尖,谁要是为他开脱,怕是将成众矢之的。
小白重伤修养,燕碧蓉更不可能来救自己。思前想后,竟已是一条绝路?越想越是沮丧,懊恼。蓦地仰天长啸,声如春雷。滚滚回荡。在这逼仄的地牢中更像是放大了十倍。震得顶壁灰尘‘簌簌’飞落。
一吼既罢,心中郁垒消了许多。忽然一愣,忖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依赖别人,哪怕只有我自己,不也一样可以战斗吗!小白说过,越是危险的绝境,越要依靠自己。”
一念及此,心中豁然明悟。心也就定了下来。他闭眼凝神,开始念力不断沟通灵力、真气、寻找冲破气穴的方式。
“吵什么吵,鬼哭狼嚎的。进了刑狱哪怕是天皇老子也得乖乖呆着。”昏暗的长廊外,传来守卫弟子的斥骂声。紧接着“哗啦”的声音响起来,‘哐’的一声。应该是狱门被打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走了进来。
楚望纾只道守卫弟子前来查探,也不在意。兀自紧闭双眼。凝神调转灵力。
那人在囚栏外立定,冷冷笑道“别白费心机了。就算是通天级高手,被封神锁链困住。也只有束手待毙的命。”
楚望纾心中一震,睁眼看去。来人身穿墨袍道髻,脸容清俊。星子般的眸子精光闪烁。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冷笑。赫然正是王文清。
“王长老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区区小贼受宠若惊。”楚望纾心中一惊,哈哈笑道。
王文清冷冷一笑,高声道:“小子,你潜入我灵宝派,鱼目混珠。妄图窃取九转金丹。罪不可赦。按照门规,本应将你投入青冥紫火中烧死。元神封印在梧桐树中。经受三百年的折磨。”
顿了顿,嘿然一笑。道:“不过大长老慈悲,不愿妄造杀孽。只要你肯默写出吸真大法心法口诀。并且指证云真、葛烈勾结妖人,盗取九转金丹。如此将功抵罪,可以免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