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绿草如洇。庭院中鲜花摇曳,争奇斗艳。时而被风卷着香味,扑入鼻腔。瞬时间只觉花香萦绕胸膺。十几种花香混合一处。分不清是哪些花的清香。
楚望纾暗骂夸大,嗅着花香,心想着要不要大摇大摆的出去,然后施法救活那枯花。再说上一堆‘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地不仁,逆天而行’之类的壮志豪言。保不准就顺利通过了。可是他灵气内封,如何施法救治.。。
心思电转,已然有了主意,哈哈笑道:“天赋由天生,命运由己定。老天让我资质平庸,我偏偏要逆天而行。”说着,昂然而立。一副不屈之态。
凌远志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朝他眨巴眼睛,目光赞许。
“传说上古之时,禹皇资质平庸,后来却能治大水,平妖魔。最后问鼎九州。凭的就是一股永不屈服的信念与精神。我自知无法与此等旷古人杰相提并论,但精神不屈,毅力永存。我辈修士应当逆天而行,与天夺命。”
凌远志忍不住在心中大声喝彩。这番话平时听来可谓感慨激扬,血热如沸。极能鼓动人心,而此刻听来,更是轻易产生共鸣。
云真老道眯眼打量片刻,嘿然道:“资质是差些,不过道心可嘉。修道修道,修的不是气而是心。不错不错。贫道就给你个机会。”顿了顿,沉吟道:“你资质奇差。别人只怕也不会要你。你就拜在我门下,入执务堂吧。”
楚望纾喜色浮动,精神大振。没想到这番言论,竟真有如此效果。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目光扫处,见凌远志偷偷朝他一挑大拇指。
云真瞧在眼里,懒得理会。淡淡道:“忘尘,你回去值班吧。他就留在我这儿了。”
凌远志翩然告退。
云真道人拂了拂道袍上的泥污,非但没拂去,反而污秽了一大片。他手腕一翻,递给他一个铲子。道:“既然已入了执务殿,就随为师翻翻土吧。”
“师傅?”楚望纾呆在原地,从凌远志口中得知,入门弟子一般都得从寻常弟子做起。地位最低,见谁都得喊一声师兄师姐、师叔师伯。甚至被派遣到南疆各城,管理城镇。只有获得众长老青睐,收为弟子。才能瞬间成为核心弟子。只是长老却并不轻易收徒。数十年也难得一见。谁想今日竟然被自己碰上。
“还不快些。”云真转头,冷冷道。
“是,师傅。”
楚望纾大喜过望,随着他来到花圃。
云真蹲下身,松了把土,环顾四周花朵,叹道:“花无白日红,人无千日好。”
楚望纾闻言,忙说:“人定胜天,修行一世,就是要逆天而行。”
云真望着他,嗤笑道:“别装了,你以为方才的言论,真的让我回心转意?”
“是忘尘那小子和你说的吧。什么精神不屈,毅力长存。什么逆天而行,与天夺命。真是将的老道我也热血沸腾。”眼中竟是戏谑、嘲讽。
楚望纾心中一突,神色讪讪。心底尴尬羞愧。感情他深情并茂的一番演讲,在别人眼里竟仿佛如小丑。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既然知你在做戏,又为何将你收入门下。”
楚望纾撇了撇嘴,闷闷道:“你倒是说说。总不是看我戏演的好,把你逗乐了吧。”
云真微微一笑,目光闪过怅然、赞许、可惜..等诸多复杂神色。道:“生老病死乃世间常态。正如那日中则移,月盈则亏。都是天地运转,必然趋势。人力有时尽,逆天终要湮灭于天地。顺天得道才是我辈修士无上正道。”
他竟将楚望纾与凌远志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重述。
“道家为无,心若淡薄,气便合道。心亦能合道。心若合道,便是天人合一。而当今修士无不梦寐长生不死,羽化飞仙。舍本逐末。以为自己已经跳脱五行,俯瞰苍生。哪个不高呼着逆天而行,自认为得天独厚。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简直可笑之极。”
楚望纾起先大为尴尬,随后竟有心戚戚。爷爷自小教导他,欲修行先修心。修行一道首要便是顺天应事,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逆天而行,只会万劫不复。身死道消。历史上许多天资卓绝之辈,皆因一念之差而落入魔道。自取灭亡。
云真继续道:“长生也好,成仙也罢。皆是上天的道。天若不给你道,你谈何修行,谈何长生不老。所以,不管你是盖世人杰也好,修为通天也罢。一切皆在天道之下。雨露雷霆,皆是天恩。太上无为,天人合一。才是道家真谛。”说罢,长长一叹:“修道者虽多,可多是练气不练心,修力不修性。普天之下,能淡薄随性,无为而治者。不过五指之数。”
“愿闻其详。”
“我那师弟陆宇算一个。”
“伏魔剑陶林甫亦得此道。”
“定南王燕亶候淡薄名利,也算一个。”
“功名利禄,不过浮云粪土。浮名权柄,亦是镜花水月。为师我东篱栽花,悠然世外。也算一个吧。”
楚望纾大出意外,九州素有‘北天阳’‘南洪炉’‘东紫虚’‘西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