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鹨接道:“应该是你。”
水鱼人流了下来,看向三郡手中七蚕,道:“把它们给我。”
三郡愣了愣,微微一笑,道:“为什么?”
水鱼人流近来,道:“你已死,我———为你收拾遗物。”
说时,他的手如瀑布般向镜笼冲来!
然,镜笼却如旋涡般接纳着。
水鱼人淡淡道:“她已死,你何苦呢?”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星旒喊了起来。
水鱼人停了下来,沉默。
星旒有又道:“回答我!”
水鱼人那一双水眼,终于看向星旒。
星旒却将视线散得无影无踪。
水鱼人开口道:“我不该爱你,你……也不该爱我。”
星旒视线瞬间聚拢来,盯住他,道:“为什么要得到它们?回答我!”
水鱼人欲语时,两人身后的暮鹨出声来:“上古樱鲑食七蚕,便可长生一世界!”
星旒一听,怔住。
水鱼人淡淡道:“传说……都是诱人的。”
暮鹨道:“就如眼前的哥河传说。”
水鱼人朝三郡又开口了:“把它们给我。”
三郡只是看着沉痛中的星旒,并不理会这两人。
星旒身上的光又开始浓了起来。
水鱼人微微一怔,道:“何苦呢?”
星旒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收拾遗物吗?”
水鱼人呆住。
星旒道:“回答我。”
水鱼人不语。
星旒又道:“孑遗,你回答我。”
水鱼人却始终不动。
星旒身上的光竟在这时缓缓变红,犹如血液!
三郡不禁道:“星旒,你在做什么?”
星旒朝三郡淡淡道:“我……想妹妹了,我想妹妹了。”
三郡知道……已无法挽回,她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
终于,星旒伴随着一身血光倒了下去。
暮鹨如雾般的眼睛依旧看不透,但她道:“她现在离开了这个世界,你离长生却只有举手之遥。你会放弃还是坚持呢?”
水鱼人沉浸着,沉浸着。
暮鹨也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水鱼人终于开口:“你我能逃脱束缚吗?”
暮鹨接道:“什么?”
水鱼人道:“你也是,我也是,不是吗?”
暮鹨道:“你终于承认与我一样。但是,我却不懂,既然你早已明白到这一层,为什么又要做这一些根本没意义的事呢?”
水鱼人道:“有意义和没意义有分别吗?”
暮鹨沉默了。
水鱼人又道:“如果有,我爱的人她能分别吗?”
暮鹨接道:“哦,那你不是为了得到它们吗?”
水鱼人道:“是也即不是,死亦即不死。她获得了长生,不是吗?”
暮鹨道:“这么说,你现在也已经死了。”
水鱼人道:“谁说不是。”
说完,他弯下身,拉住星旒的手,道:“你的遗物……不就是我吗?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收拾不好,还是人吗?”
暮鹨怔住。
而水和鱼此时又已流了起来。
流着,流着,和血光融在了一起。
暮鹨自语起来:“如今有情人终于有了幸福,你却还在笼中,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