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祭坛前那一排蜡烛猛烈摇晃了一下,把司徒均身后那血腥战场阴影拉扯到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身穿鲜亮红色的红色外套,祈祷者依旧默默地跪在锈迹斑斑的神坛前,背对着入侵者方向。
铮!
单手把长刀插入地板里,灭道的锋刃像是切豆腐般地滑入到地下的石板之中。
“你不上来杀我?”
操着浓重鼻音的人类语言,祈祷着依旧默默地背对着司徒均。
抬起左手,司徒均看了一下战地手表摇了摇头:“我还有时间,你可以先向路西法说点身后事。比方说你的儿子分多少财产啊,你的妻子有多少套房啊,不过前提是你们这群恶魔还有这点人性残留在心中。”
靠在一张尚算完整的长椅一角,双方之间不过十来米的距离。
只需要一个进逼便可以进入攻击范围的距离……
长年累月的特种战事,让司徒均完全适应了这种距离作战方式,这种拥有赌命和艺术双重矛盾的战斗方式正是OG部队的核心进攻模版。
嘶……
祈祷者慢慢地侧过来,红色的头罩遮住了大半边面容,但在烛光映衬下剩下的些许面容也足够让来者动容了。
名副其实的恶魔容貌……
老人慈祥的面容扭曲到极致,数条粗壮的青筋从脖子已经延伸至老人的眼帘之下。
仿佛在留着血泪,身穿红衣主教服的老者映射在烛光下的都是血斑的残留。
“原来如此,欲望遮盖了理智的混蛋召出了他无法掌控之物吗?”
摸出烟盒,司徒均对着老人晃了晃:“不介意吧,原神父,这魔界的神殿应该不禁烟的吧。”
“你应该对神多一点的信仰。”
悠悠地转身,神父的体态如同教皇般优美、尊崇,那挂在嘴角边的完美笑容酷像是一个青春少艾的美男子,和那斑白的头发形成了极不和谐的画面。
叼起了一支烟,司徒均低头点着了烟头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要是其他神父对我说这话,我或许还会听听。但你这个虚伪的报道者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神的慈爱?”
手指夹着香烟,司徒均整个身子埋入到那张仅剩下半张的长椅里:“为了当红衣主教不惜破弃神的旨意,为了能进入梵蒂冈居然玩起了魔女时代的把戏。被恶魔迷惑了心智,在教堂打开了魔界之门,你觉得神会原谅你这个充满矛盾的信奉者吗?”
“嘻嘻.嘻嘻嘻,果然不愧是在万魔殿里也鼎鼎有名的司徒一族的余孽。那么我问你同样的一个问题,就你这个戴罪之身也有资格跟我说神的慈爱?”
红衣神父张开双手,覆盖在身上的主教长袍在祭坛烛光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包括司徒均、笼罩着教堂里渐渐稀疏的战场,来自万魔殿诸鬼的吐息游走在整个空间之中。
“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亲手断送了你战友的生命,亲手杀害了大量无辜的人命。司徒均啊司徒均,相比之下你不觉得我就是这个空间里最接近上帝的人吗?”
啪……
香烟从中间折断了……
“恭喜你神父,这下连我都不得好好恭喜你一番呢。”
把手里的断烟扔到地上,司徒均举起了双手。
啪!
啪!
啪!
随着掌声,教堂内最后一点杀戮之声消失了,众战魂随着施术者的魔力折断纷纷归入提琴盒的某处。
只留下遍地的魔兵,和尸体腐烂归尘的淅沥靡音。
“你成功踩爆了一个隐藏在这片污秽世界下的特大地雷,神父。毫无疑问地、准确无误地、确确实实地你踩中了一个这一辈子都不应该去踩爆的地雷。”
慢慢对摸出一直隐藏在暗色大衣内的银剑,司徒均从长椅阴影里站直了身子,枪口的红外线瞄准仪也亮起了刺目的激光。
“没用的,我试过了!我老早就试过了!圣水是吧!十字架熔铸的水银弹是吧!没用的!”
大步走下祭坛,红衣神父的狂态在圣歌合唱下达至最巅峰。
双手高高举起,漆黑的长影配合着殿堂最高处的逆十字耶稣,神父面容扭曲得如此圣洁、雍容。
“没用的!这种低级驱魔品对我来说是没用的!你知道我身上的魔鬼是哪个吗?你知道……”
砰!
枪声撕破了一直沉寂的黑暗,巨响遮盖了圣歌的高昂,嗡鸣回荡在教堂之中。
啪滋……
“简直不敢相信对吧,这么老套的话就别说了,听起来脏耳。”
举起枪对着那缥缈的白烟吹了一口,司徒均斜眼望着那截横躺在地上的手臂和神父染血的半身,嘴角轻佻地泛起了一丝轻笑。
“我还真被人看小了呢,混蛋黑猫。”逗弄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猫咪,司徒均晃着手上的银剑:“你这白痴就真觉得我和那些一般装神弄鬼的道士一样,拿着桃木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