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吧。”
站在台边的一个牛头人闷哼着说:“这下可不妙了,想不到那个蝎心毒手居然会输得如此的惨。”
遥骰的女人此刻满面大汗,看着司徒均身前那堆几乎已经翻了五倍的筹码。
自己在这里坐台的日子已经长得忘记了时间,魅魔一族的纯生命大概在五百年到六百年之间,加上吸噬男人精能,至少也能活上一千年之久。但就是这样利用生命去浸淫的赌局上,自己却输得一败涂地。
眼前这个长袍客仿佛能看穿自己的骰盅,望见里面的的骰子。
每一次他都能押对方向,几乎百发百中,入局不够半个小时男人的筹码像会自我生长般迅速加厚。
咚、咚、咚…。
赌场内的打手都已经纷纷围到了这张台前,每一个人都盯着悠然而谈的司徒均。但任凭这些人再精明,也看不出这个长袍男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这次啊,我押小。”
司徒均满足地抽了口烟,玩弄着自己怀里的狐狸女的娇躯说:“我说大姐啊,能不能给点刺激点的啊。次次都给押中这感觉不好呢。我想来点悬疑之类的,我都快睡着了哦。”
毒手紧紧地押着骰盅,这个被自己摸了百年的古木骰盅此刻却变得沉重不已。
滴嗒。
汗水沿着下巴慢慢地滴落到赌台上,望着司徒均,毒手完全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里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情思。没有喜、更没有乐,男人就像一把潜藏在鞘里的刀,从不亮刃但已经寒气逼人。
在场只有一个人明白此刻的司徒均,全场只有维多利亚明白到司徒均为何要在大战前夕来到这个烟花之地里。
身下这个男人正在磨剑,他正在寻找着决战的感觉,正在感受着那生死一刻的觉悟。或许也只有在赌局上,胜负在瞬间停顿的那一秒才能让司徒均找到出剑的理由。此刻的司徒均已经不再是常世里那个漫不经心的男人,也不再是那个随意漂泊的人,为了自己的好友、为了枉死在自己手上的生命,那场月圆之夜对决对于司徒均来说无比的重要。
隆!
重重地把骰盅押下,摇得满头大汗的毒手喘着粗气望着对方说:“下注吧。”
慢慢地闭上眼,司徒均双手缓缓地张开贴在桌上。
对方的骰子弄过手脚,其中三个灌了不同程度的铅。对于一般的玩手来说,这三个骰子是最大的难关。因为不同程度的铅骰会在这个黑木骰盅里产生不同声响,互相激碰下更能迷惑听觉。加上黑木本身隔音绝佳的性质,让下注者几乎是盲眼玩棋一般。
但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对于司徒均,这个常年累月在战场上玩命的极限战士来说,声音的大小分分秒秒决定了他指挥团队的第二视野。
只要稍有错误,可能死伤的是一队精英战士的性命。
所以,司徒均不能有半点错误,而这种在生与死之间缝隙里培养出来的能力在这短短三年的和平时间里逐渐遗忘。
他要重新找到那种战场质感,司徒均要再次拿到那种绝对判断的能力。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光明、放弃了视力,把生命融入到听力里去探寻这个空间的一切。
场内有五种不同的呼吸声,保镖沉重而凌乱的呼吸声说明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要稍有嫌疑,自己马上会被乱刀分尸。
观众兴奋的脉动混搭这妒嫉之意,让这种心跳凌驾在任何呼吸声之上,成为场内的主旋律。从每一个人的魔能流向,司徒均甚至能探测出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是强手,多少人只是徒有虚表。
维多利亚平静地让人吃惊的气息、自己沉实而稳重的脉搏,这些在最早已经被自己的听力排除在外。
因为主要的是庄家的呼吸声,司徒均需要的是庄家的现状、庄家的一切,甚至包括庄家这一瞬间的反应和下一个瞬间的改变。既然不能猜出对手的攻势,那么就破坏对方的防守。既然听不出骰子的落地滚动判断数目,那么就来利用庄家来赢得这场对决。
视力往往会欺骗自己,面对一个老手,特别是未央里面那些潜龙卧虎,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均可能是假象。只有人的脉搏,只有人体的声音才是真实的。
再强的人,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和脉搏。
再冷静的人,在失败的瞬间也会泄露出心声。
慢慢探出手,司徒均把手边整整两万筹码轻轻地往大押上推动的那个瞬间,庄家的脉搏沉寂了、消失了,随后司徒均敏锐地觉察到庄家紧接着是一条长长地脉搏舒展。对方没有长叹,是因为对方知道这一动作会出卖自己的心思,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脉搏其实已经把自己放下心头大石的状态表露无遗。
大押是错误的。
只有遥骰手自己才会知道自己摇出多少,所以要知道这场胜负的关键就在于你如何去猜透对方的心理。
贩售一拨,司徒均睁开双眼盯着女人说:“这场我押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