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三声钟响,坐落在北京路旁的大佛寺寺庙响起了低沉的钟鸣。
两扇红木大门缓缓地往外移开,为向前来吊唁的人让出一条道路。
天正下着小雨,与整个灵堂显得如此的相衬。
有程晴生前的好友、有同学、有程晴家庭两边的家人。每一个人身穿素色礼服,每一个人手持一支程晴生前最喜欢的香百合,每一个人都低着头慢慢地穿过寺庙的山门。
而在这群人里面,有一个男人分外惹人瞩目。
司徒均今天穿得很朴素,不像平日那样数件混搭,今天他只是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衬衫,头戴一顶黑礼帽。陪着黑色眼镜让人看不清这个混迹人群的男人究竟面上表情如何,唯一让人觉得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是,他提着一个箱子。
穿过白锦缠绕的一进山门,两面的四大天王此刻肃立得让人神伤。就连大门之内的弥勒,今天的笑意里都参杂了些许的苦涩。
灰色的天、灰色的云、灰色的雨组成了一幕厚重无比的压抑心墙。
古旧的碧绿琉璃瓦盯着水帘,斑驳脱漆的大柱此刻也更显昏暗。每一个吊唁者一步步地踩过地面的灰色石砖,在山门大堂内回响荡漾成一首追思曲调。
“有客到,请留步。”
摘下墨镜,司徒均静静地呆立在雨中,望着里面那副惨白刺眼的棺木。
“一鞠躬。”
慢慢地弯下了腰,司徒均把礼帽脱下扣在胸前。黑色的卷发下是一对深邃得让人心动的双眸,望着棺木,司徒均的眼神显得如此的空洞。
“二鞠躬。”
再次低头,司徒均任由从琉璃瓦淌下的雨洒到自己的头上,顺着卷发点点滴滴散入到脚下那片早已湿润了的灰砖。
“三鞠躬。”
直到此刻,司徒均再跨过了礼堂的门槛,如到了灯火通明的室内。
“家属借礼。”
左手边程晴的父母颤抖着互相扶持,两个深深地想满身浸水的司徒均鞠躬。
厅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把箱子放到脚边,司徒均双手握住了程晴父亲那对手说:“人死不能复生,两老,小心保重身体。”
两鬓早已斑白的程父慢慢地抬起头,盯着司徒均的面说:“是,是,多谢你的关心。看来阿晴和你交情很深,今天…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来这里送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了。”说到这里,一旁做母亲的已经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泉涌。滚烫的泪水慢慢地顺着面庞流下,程母紧紧地握着司徒均的手哽咽地说了几句。
拿起台面的一朵白菊,司徒均把花插到胸前袋里,静静地走到程晴的棺木旁。
里面的少女已经洗脱了那夜的血污,一身纯白的蕾丝连衣裙衬托着她秀丽的面容,此刻的程晴如同女神般纯洁。
被斩断的右臂此刻正用假肢代替,长衫遮盖了假肢碍眼的关节,骤眼一看根本和真人没有半点分别。
少女双手紧紧在胸前握住,身边铺满了一床的香百合,每一个经过程晴身边的亲友都把手中的那份情思、那份哀伤渗入到百合花里,希望这一支花能陪伴这个苦命的女孩走完她在人间最后一段路。
静静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百合,司徒均默默地把花放到少女的枕边。围着棺木走了一圈,最后司徒均并没有离开灵堂,只是静静地做到了偏避的一角。
从早上十点半一直摆到下午一点,程晴根据生前信仰被移送到市内的基督墓园内安葬。随行的基本都是程晴家族的亲朋,好友们因为时间问题老早都纷纷离席。只有少量程晴生前最好的朋友陪着木棺,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司徒均被安排到一两挂满白带的黑色小面包车内,和程晴的好友坐到一起。这些人大多数都互相认得,唯独司徒均惹来了周边怪异的眼光。
“那个…请问你是程晴的朋友?”
坐在司徒均一旁的女孩胆怯地问道,而这一问题马上惹来了全车的注意。
“嗯。”双手交叉在身前,司徒均半屈着身体说:“算是吧,我们认识虽然不太长,但有过一段交往。”
“这样啊。”女孩欲言又止,最后在身边的另外一个朋友的怂恿下低声问道:“那…那你知不知道程晴失踪了一段时间?”
“嗯,知道,那段期间我和程晴联系过。”转过头,司徒均望着这个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微笑了一下说:“你接下来的问题是不是,那个关于程晴狼人化了传说是不是真的?”
女孩倒吸了一口气,全车的气氛瞬间跌落到冰点,所有人目光,甚至包括了驾驶座的司机都把倒后镜移了过来,隔着镜子去观察司徒均。
“是的,我是程晴的好朋友。”女孩紧张地玩弄着自己手机上的吊饰说:“程晴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开心,因为好不容易找到的男朋友背叛了她。然后那个男的又死了,这些东西对程晴的打击很大。那么…”
说到这里,女孩哽咽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程晴,于是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