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拳打过去,对方不避不闪,眼看拳头就要凑到他的腮帮了,可对方竟然瞬间位移了,凭空不见了。而我冲的很猛,竟刹不住,跌进了眼前一个巨大的塑料框里,框子里面有无数滑溜的水蛇和小鳄鱼。我知道,这次全身都要接受那种湿滑的缠绕了,会有很多水蛇爬到我身上,钻进我的领子里,滑到我的肚子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蜷曲起身子,双手紧紧护着嘴和眼睛。眼前闪过了第四层空间里,那缠绕在胖男人脖子上的蛇的信子摸样,很恶心也很骇人。
我痛苦地等着掉进水蛇群里的一瞬间。
“啪”一声,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准确地说应该是被摔在了钢板上,犹如从三、四米的高墙上给扔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摔的我的跨部和手肘都非常疼痛。疼归疼,可我还是赶紧站了起来,警惕地打量四周,难道那塑料筐被放大了?如果塑料筐放大了,里面的水蛇和鳄龟也会随之放大,体型会突变好几十倍。
我赶紧扫了一眼,发现这里并不是巨大的塑料筐,而是电梯的轿厢,是我曾站立过许久的地方,因为地上还有湿漉的流过水的痕迹。
他妈的,我暗自咒骂着,本以为自己被拽出去了,就可以脱离这个铁棺材了,没想到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我懊恼的在底板上狠狠跺了两脚,电梯又吱吱嘎嘎地下降了。
靠!又得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了,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在等着我。虽然我一万分的不情愿,可我的眼睛总是盯着电梯门的底部,生怕再有水突然冒出来。
几秒钟后,我脑子微微一晕,知道第六层到了。我赶紧站好,捏紧拳头摆出了一副格斗预备架势,眼睛紧张地扫描着四周。
外间久久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两声钟声,我以为听错了,竖起耳朵再听,没错,又传来两声巨大的钟声,是那种教堂里的钟声,洪亮而深沉。
莫非是有人在给我敲丧钟?
难道有人知道我肯定过不了这一层?
带着疑问,我轻轻地透过窥视孔向外张望,突然我看到对面也有一双眼睛在朝内张望,我清晰地看到了眼球周围的毛细血管,那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难道是土狼?
不对,土狼的眼睛没有这么大。
那会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呢?什么东西会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难道是……吊死鬼??
我战战兢兢地再朝外瞄了一眼,没错,是人的眼球,两边白,中间黑,是瞳孔。
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难道有人在对面上吊?
因为我不知道对面的人是死的还是活的,我只好忍痛再看一眼。
我又瞄过去,看到了一丝黑色的东西在那眼球上一闪而过,我靠!是什么?是睫毛吗?这眼球又会动了,我又赶紧后退了一步。
这时对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脱衣服。
就在我屏气凝神时,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神父,我最近喜欢上了亲戚的老乡,可我已经跟别人订婚了,这让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身为一个未婚妻,心里想着不是未婚夫的男人是不应该的,可我抵抗不了,所以前来告解。请您帮帮我,神父,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神父?我靠!我什么时候变成神父了?我上下打量自己,没错啊,我还是身穿平时上班时穿的那套藏青色西服,里面穿的是黑白条纹衬衫,只是没有打领带而已。这是哪跟哪啊?我身上那个地方能和神父扯上关系?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整个电梯的轿厢突然一抖,我被摔在了地上,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从猎人神上摔下来时是一样的。我确信自己当初是被猎人神的塑像甩下来的,因为我抱的很紧,不会轻易自己掉下来。
电梯在我出神想猎人神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不觉间竟变成了一间木质的小隔段,不断有光线从格子间的缝隙里照进来。我再看外面,是一个穿着白兰碎花裙的年轻女人坐在木凳上,手脚摆放端正,坐姿端庄,态度毕恭毕敬。
老天爷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肯定是小提琴男人捣的鬼,肯定是他。唉,这个混球,你干脆玩死我算了!我有些垂头丧气!说实话,此时你让我出去对付两三个恐怖分子,我轻车熟路,戴上头盔、穿上防弹衣,拿着枪就出发了,要是没有这些家伙拿把军刺也勉强可行,还能玩点技战术动作什么的。可这让我当神父还真是大闺女上花轿——头一遭啊!没经验,再说我又不是天主教徒,哪会干这活?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这跟让李逵唱花旦、让关云长玩绣花针有什么区别?
“神父,你怎么不说话?”
“……”
“神父,你在吗?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我罪大恶极,连您都不肯原谅我吗?”
“……”
“神父,您想怎么责骂我都行,可您不能不跟我说话,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您的安慰和上帝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