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烦不烦呢?赶紧睡觉吧!”我翻了翻身子,不想理他。
“咦?你小子真的什么都不怕啊?”老贾坐起身来,如同调皮的小孩子一般掰开了眼皮,露出血红的眼丝给我看。
“你要是敢再折腾一下,我就一脚踢你下去,不信你试试!”我有些恼火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缺乏幽默感了。”老贾有些沮丧,重新躺下了。
“缺乏幽默感?我靠,你也不动动脑子,你说一个女人被钉死在床板下面,我先不说这个床板撑不撑得住女尸的重量,光是刀子就得用四把以上才能将其固定,而四处以上的伤口流出的血会在五分钟内流满整个寝室,你说她那个朋友是傻子吗?”
“可如果凶手使用了特殊的药品将伤口凝结了呢?”老贾不甘示弱。
“好,就算有特殊的药品,可尸体在常温下超过24小时就会产生气味,更不要说是在夏天南方的高校了。那我问你,她朋友的鼻子里塞的都是蒜吗?”
“谁告诉你是夏天了?”
“你不是说她们暑假没回家吗?你们家冬天放暑假是不是?智商,请注意您的智商!”我颇为无奈,摇头叹息着,刻意把您字压的很重。
“嘿嘿,你说的好像也对啊!”老贾挠着脑袋,思索着。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中反应迟钝的猪。
我无语。
“可我觉得这个故事不错啊。”
“我跟你说,如果你想这个故事吓人,你该这么说,你得把电话里的男声改成女声,让死者的声音出现,亲自告诉她朋友,这才有趣。”
“对,你说的没错!”老贾对我的建议如拾珍宝。
“另外你还得注意逻辑,你得这么说,你说另一个女孩得知好朋友失踪的消息后一直睡在朋友的床上等她。”
“为什么她要睡在朋友的床上?”
“废话,你不是说她俩睡的是高低床吗,一个朋友在顶床,另一个在下床,下铺的女孩失踪了,而如果此时上铺的女孩依旧睡上铺的话中间隔的只可能是空气,你只有让她睡在下铺,不然就无法钉女尸了,对吗?你就露陷了,明白?”我拍了拍老贾,算是安慰他,至少他这个听来的故事的大概内容他还是勉强讲对了,能做到这点已经不容易了。
“也是啊!可平白无故地就让她睡下铺似乎也不合情理嘛,毕竟那是她朋友的床铺。”
“这才显得她们亲近嘛,不分彼此。你想想,一个苹果,我咬一口再让你咬一口,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很亲密?”
“对啊!”
“这就对了嘛!”我忍住偷笑继续跟他说:“你还可以说电话是放在桌子上的,睡下铺可以方便接听电话嘛!对不对?或者你还可以这么说,你就说压根就没有什么电话,也没有什么吵人的电话铃声,而是女孩每晚睡着了都能做梦,梦到朋友只跟她说一句话:好朋友,背靠背,之后她就会惊醒,而后仔细琢磨梦里的话的含义,最后顿悟了,发现了朋友的尸体,然后再想个办法和朋友通灵,最终找到真凶之类的。故事嘛,由着你编,但得注意逻辑,逻辑是啥你懂不?逻辑就是能行得通的理由。”
“对,这个理由好!可以方便接电话,算了,还是不要电话的好,就按你说的,直接让她们两个人隔着床板感应最好,好朋友嘛!妙哉妙哉!”老贾一拍大腿,兴奋地差点又蹦起来。
我真的很无奈,有立马在墙上撞死的心思。说实话从小到大我玩积木、猜字谜、找迷宫、做福尔摩斯类情节探险题从来没遇到过对手,但这样的惊悚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还让一个刀疤脸声情并茂地表演加朗诵,这让我确实感觉相当的惊悚!
“可我当初听这个故事的时候真得感觉很不错,因为只有真正的朋友之间才会敞开心扉,也只有真正的朋友之间才会拥有心灵上的感应。就像我和我父亲一样,当初我钻到棺材里,扳开他的身子,和他背靠背地挤在棺材里的时候,我就幻想能和他产生某种感应,我也真的做到了,我想了解他的内心,也想让他了解我的内心。我和他就背靠背地躺着,就像现在的你和我这样。”
说着他使劲地用脊背顶了我一下。
我浑身上下随即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