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腹部绞痛得厉害,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翠果毫无心理准备,上一秒还在为自家娘娘布菜念叨,“娘娘宽心些,就算是为了三阿哥,您也要多吃些。”
“这些天娘娘清减许多,瞧着都憔悴了,三阿哥下学见了定要担忧。”
她苦口婆心得劝着。
谁知下一秒,齐妃便突然喷出鲜血往后倒地。
翠果愣在原地,脑子瞬间被空白代替,耳鸣声盖过了宴席上所有的声响。
直到被齐妃带翻得瓷碗碎裂。
“娘娘!”翠果大惊失色,弯身去扶。
齐妃张着口,鲜血不断从喉间涌出,却凑不齐完整的话,“皇、皇…”
“皇上!皇上!”翠果哭喊,四处寻找可以求助之人。
然而,没等皇帝找的太医到场。
齐妃便瞪着眼,咽了气。
“啊!娘娘!”
翠果哭到以头抢地。
好好的宴会再次被毁。
皇帝是脸色最难看的。
似乎所有人都喜欢把这些腌臜丑闻放到大庭广众,让他这个皇帝颜面扫尽,下不来台。
这次又是谁。
他扫视一圈,在皇后端妃以及惠嫔等人身上来回切换。
淳儿却隐约感受到他在她身上的短暂停留。
她抬手捏着白绢手帕捂唇轻咳,遮掩掩饰不住的讥讽。
宴会有了之前的经验,被迅速收场。
齐妃则被人抬进了偏殿内。
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被请了过来。
章弥与同僚们商议片刻后,回道,“皇上,齐妃娘娘症状明显表现在胃部灼烧腹绞痛,可见齐妃娘娘中的毒里,最凶险的一味便是鹤顶红,亦名砒霜。”
在章弥的解释下。
众人看见齐妃依旧保持蜷缩状态,紧紧抓住腹部的模样。
心下了然。
但自从上次皇上龙颜大怒后,宫里对毒药管制更加严苛。
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宴会上给齐妃娘娘下毒呢。
若不能把凶手找出来。
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警惕和戒备之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殿内再次弥漫起紧张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不安。
对她们来说,她们既是受害目标,也是下毒凶手。
夏冬春是为数不多比较淡定的。
毕竟她有解毒丹,这些俗尘毒物,对她根本没有威胁。
她淡定自如。
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皇帝盯上了。
皇后捂着心口哀痛不已,她眼泪缓缓流下来,伸手替齐妃合上眼,“妹妹,当真是苦命!”
“你便这样走了,让三阿哥怎么办,三阿哥最是孝顺,眼见着三阿哥学业愈发好了,马上也要到了议亲的时候,究竟是何人这般狠毒!”
皇后党都默默擦着眼泪。
安陵容本就生了双泪眼,她一身素净的青绿旗装,望向齐妃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悯与不忍,将本就苦相的面容发挥到极致,即便此时乱了规矩,越过高位嫔妃站在皇后身边,也叫人不舍苛责。
她身边的祺贵人眼神乱飞,狠狠翻了个白眼。
惺惺作态。
更应谁呢!
要不是都是皇后娘娘手下的人,她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安氏装模作样勾引皇上的嘴脸。
她真想不通,有了个夏氏天天花枝招展招她厌烦就罢了,皇后怎么偏还要抬举个上不得台面的县丞之女来惹她的眼!
祺贵人被皇后压制着,只能隐忍不发。
皇帝本不欲兜圈子。
但是想到淳儿,他定了定心神,顺着皇后的话走,“除齐妃外,弘时就与你最是亲近,你身子若有精力,朕想着让弘时记在你名下如何。”
皇后没想到皇上会这么配合。
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得怔住。
还是在剪秋的提醒下回神,她依旧是满脸哀伤,强撑出笑容道,“若三阿哥愿意,臣妾身为阿哥公主们的皇额娘,自当履行职责,照顾好三阿哥他们。”
皇帝颔首。
皇后就这样毫不费力,得到了弘时的抚养权。
她准备好的那些话都无需多说。
顺利得让皇后觉得有些不真实。
接下来三日,皇帝都在搜查各宫,这次由苏培盛带队,就连钟粹宫也没赦免,各处人心惶惶。
“娘娘放心,不该动的定不会碰。”苏培盛赔着笑脸,实在没搞清楚皇上和禧嫔这次又闹了什么矛盾,他这真是两头不讨好。
他不敢看禧嫔的神情,只低着头等候禧嫔松口。
淳儿立台阶处,笑意不达眼底,“谢公公抬举,没有哪里不能碰,公公尽职尽责便好,琴落带着苏公公去吧。”
苏培盛整个人都麻了。
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
他叹了口气,挥手带人进去搜。
好在他在宫门外就给手底下的人紧好皮了,各个手脚干净,轻拿轻放动作迅速。
不过须臾便都退了出来。
苏培盛继续陪笑脸,“扰了娘娘歇息,是奴才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