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依娴想到这里有些失力,差点站不稳。
想到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躁动。
她拼命在记忆里找有关原主性格的细节。
夏冬春露出柔弱的表情,与方才的挑衅判若两人。
细致描黛点粉的小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显得格外可怜无助。
她极力压住内心的慌张,之前就算是在年代文里攻略军人,都没什么慌过。
没关系。
皇上对她的用情度很高,即便是落了华妃颜面,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大不了掉一点用情度而已。
她等过段时间再慢慢刷回来就行。
想通后,她含情脉脉得看向皇帝。
皇帝没眼看,捏了捏眉心。
“以下犯上,去外面跪着。”
任由夏冬春再不愿意,也很快被请了出去。
华妃扬起满意的笑容,她靠在皇帝怀里,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全然忘了现在的局面。
这时,苏培盛终于回来了。
身后却还跟着钦天监正使萧韫生。
“微臣拜见皇上,参见各位娘娘小主!”
萧韫生昨天递了折子,被允准入宫,谁料皇上不在御书房,好在小太监得令领他到翊坤宫来,正巧在半路碰上苏培盛。
他大致看了眼目前氛围,把头埋了下去。
苏培盛则率先让人把搜到的东西呈上来。
是一包药渣。
李太医解太医自觉上去检查。
华妃则虚弱得倒在皇帝怀里,眼中有些不解,难道周宁海把巫蛊之物换了?
她环视一周。
没有看到周宁海。
方桁默默往前走了一步,把昏倒靠在墙上的周宁海挡得结结实实。
“回皇上,此药确是与华妃娘娘的症状有些关联,不过依这些药渣来看,娘娘不该这般严重。”
“是矣,微臣替娘娘相看时发现,娘娘体内残余毒素过剩,已对内器造成严重损伤,若不能及时排毒,恐怕…”
解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
落在华妃耳畔却如擂鼓。
震得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太医给她看的时候,并非是这样说的!
颂芝!怎么回事!
华妃强撑着身体在被李太医解太医揭明真相的那一刻,支撑的弦断开。
她被下毒了?
严重损伤是什么意思?
恐怕什么!
华妃满心疑问。
可惜话都没来得及说,眼前一黑彻底昏迷。
“娘娘!”颂芝声音颤抖,心急如焚得几乎要一同晕厥过去,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皇上,求您救救娘娘!”她手脚慌忙却依旧轻柔得服侍华妃躺下,看向皇帝的眼神里满是哀求。
“李太医、解太医,求求你们!既然两位太医能看出此药对应娘娘的症状,必然也能知晓救娘娘的法子!奴婢给两位太医磕头,只求能救娘娘!”
颂芝此刻是真的关心则乱,她从小在华妃身边,却在这个时候除了磕头,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这样做就能让华妃转危为安。
现在她不恨禧嫔抢走了娘娘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也不恨沈嫔莞贵人抢走了娘娘怀有皇嗣的福气。
她的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回娘娘!
在场的不少人都被颂芝的忠心所触动,小厦子看眼色,去把颂芝扶起来。
两位太医则感到压力倍增,他们虽然能辨出药渣的毒性,却对华妃娘娘的症状束手无策,因此面对颂芝的苦苦哀求,他们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尽力而为。
皇帝面上平静,只是看向花麦,让她继续交代。
花麦吞了吞唾沫。
她的戏份不是都演完了吗。
小厦子就让她交代这么多啊。
突然她灵光一闪,看向曹贵人,“娘娘病倒那日,就只有贵人来过翊坤宫。”
意思是只有曹琴默有作案时机。
曹琴默不慌不忙,“回皇上,华妃娘娘是嫔妾和温宜的恩人,嫔妾绝不会害娘娘!”
她转眼看向花麦。
“方才莞贵人也问过,你是何时何地窥见我与莞贵人谈话,事关华妃,我与莞贵人怎会口无遮拦随意高声阔谈!再者,这药是从禧嫔宫里搜出来的,你虽是翊坤宫的宫女,但未必只有一个主子。”
“仅凭你一面之词,谁能保证这不是你与禧嫔共同做戏,就是为了洗清禧嫔嫌疑!”
她感受到皇上骤然冰冷的视线。
却依旧握紧拳头,逼迫自己镇静下来。
把禧嫔拖下水的确不明智。
但现在的情形,要推翻那宫女所言,必须要把禧嫔扯进来。
“况且苏公公搜也搜过了,嫔妾与莞贵人宫中,也并未有什么所谓的剩余药粉吧!”
曹琴默重拾自信。
“回皇上,奴才仔细查过棠梨轩墙内外,墙外草下有被压踩过的脚印,墙内药包则被随意扔在花丛里,表面来看,花麦所言不虚。”苏培盛适时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