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她不想到处跑。
“浣碧,浣碧!想什么呢总是发呆。”流珠疑惑得看过来。
浣碧扯出笑敷衍,“小主一个人出去我有些担心。”
“槿汐姑姑说倚梅园不算远,若小主两柱香还没回来,咱们就出去找小主。”
“这样也好。”
另一边倚梅园内。
寒风凛冽洁白无垠的园内,梅花开得热烈而奔放,花瓣层层叠叠,细腻如丝绒,花蕊金黄璀璨,犹如一颗颗宝石镶嵌其中,熠熠生辉。
随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梅花亦微微摇晃着身姿,挺立枝头,傲雪凌霜,远远望去,与雪景朱墙金瓦融入在一起连成穿越古今的画卷。
静谧林间穿梭的身影,正是甄嬛。
她披着厚厚的兔毛大氅,选了棵高些的梅花树,将小象挂在梅花盛开的枝头上,双手合十祈祷。
“一愿父母妹妹安康顺遂。”
“二愿在宫中平安一世,了此残生。”
她双眸明亮与天边圆月相衬。
信女曾以为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大病一场只觉万事虚无。
“唯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若皇上当真对她无情意,便只能祈祷皇上不会如从前般假意温柔,再毫不留情摧毁她的真心。
前路渺茫。
她能做的只有苦苦前行,其余风霜雨雪,皆是天意。
一场心病下来。
甄嬛心境出现了很多变化,从前的清高傲骨被现实打磨,皇上毫无怜惜的忽视,华妃迫不及待的欺压,都让她生不出大悲大喜。
变得麻木起来。
曾经的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或许夹杂着未尝情爱少女的好奇胆怯与祝愿。
眼下的祈福,只剩下质疑与真心封锁。
她没有富察姐姐与眉姐姐的家世,亦比不得淳儿的运道与灵气,甚至比不上余答应不顾一切的拼劲。
曾经她觉得以色侍人者不能长久。
可如今她发现自己除了张好颜色,竟不知道怎样去留住皇帝留住恩宠。
才情与真心皆不能叫皇上待她有所怜惜。
单凭容颜肉体,她又能得几时好。
甄嬛眼中含泪,最后深深看了眼挂在高高树梢的小象。
转身离开。
皑皑白雪留下她比来时轻快些的脚印。
又很快被越飘越大的雪花覆盖去痕迹。
与此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取下窗花,目光投向已经隐入远景的身影。
“怎么,树上有东西?”
“臣弟见梅花开得正好,忍不住摘下一朵细瞧。”果郡王伸出手,掌心处是朵生得极为标准的红梅。
“允礼童心未尽。”皇帝抬头看向天空,“雪大了,回吧。”
“是。”
时间一晃到了来年开春。
二月的天气已经会有几日回暖的时候。
除了请安,就一直躲在钟粹宫的余莺儿自觉坐稳了胎,才开始出门。
她这胎怀得辛苦。
按理说不应该,毕竟按照她服用生子丹的经验来看,不该有这么大反应。
但是不论找了多少太医都说胎相稳定,没有大碍。
余莺儿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安,开始想原因。
也许是之前仗着有欲望系统在,她兑换的丹药基本上有什么就用什么。
止痛的止吐的保养身体的,她都吃过。
难道是这次没吃吗?
她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
之前她每个世界都不止怀过一次胎,最多怀了四次,并不是每次都吃养胎丹药,服下生子丹都不会有异常。
怎么这次会难受得厉害。
难道是欲望系统消失,丹药药性下降吗?
余莺儿胡思乱想。
直到皇帝到来,她才挂起笑容起身相迎,“皇上,嫔妾特地备了您爱吃的老鸭汤。”
“入座吧,朕也饿了。”
皇帝刚下朝,就被锁心堵了去路。
已经是这个月初第三次。
“是,皇上。”余莺儿自认妩媚,实则扭捏作态得娇羞着,“您尝尝。”
她护甲伸得笔直,翘起兰花指端着瓷碗给皇帝。
“先放着吧。”皇帝夹起菜漫不经心地吃,看了眼余莺儿,没有接过汤碗。
“皇上,这老鸭汤是嫔妾亲自盯着熬了许久呢,你先趁热尝尝吧。”
“今日皇后和华妃都送了不少参汤,朕现在不渴。”
“皇上,嫔妾特意在汤里加了许多补身提味的药材,怕是冷了不如热着吃鲜美。”余莺儿两只手被烫得不自然得动了动,但依然没有放下的打算。
在她的认知里,自从她成为任务者后。
弘历对她一向言听计从,事事顺着她。
眼下她已经怀有身孕,皇上必然也会顺她的。
谁料皇帝重重放下筷子。
冷漠的双眼盯着她,“朕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余莺儿到底还是有些怕皇帝的。
她有些怯意得将汤碗往自己这边缩了缩。
但看到皇上没有生气离开,而是继续吃饭的时候,她又想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