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提着膳食回到住处,刚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四处打量,鼻翼轻嗅。
在封闭的空气里,她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香气。
因着自家主子是调香好手,她服侍左右自然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
从前为了自己不被人在香料上下手,从而危害到主子,她房里便从来不用香料。
这样的习惯保持多年。
自是对空气里的气味格外敏感。
她三步并两步开始检查房间,生怕多出来什么东西,但到处找得格外仔细也没发现异常。
千音皱眉,目光落到了放在抽屉里的银针上。
她立刻将银针都拿出来数。
少了。
为了减少每次从宫外采购的麻烦、她一次性买了三十根。
而现在这里,只有二十九根!
果然有人来过了!
“叩叩叩!”
谁!
千音身子一颤,去看向木门。
“阿音,在吗?”
冬儿的声音响起,千音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起身小跑着过去开门,“姐姐!”
她扑在冬儿身上,哭道,“有人进入过这里。”
冬儿拍着千音的背以作安抚。
她眼底满是柔情。
在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或许从前她跟在主子身边是合格的婢女。
可是在与阿音结缘后。
她有了弱点软肋,遇事有了关心而乱的情绪,她再不能冷静得保护主子了。
而阿音在心智上,总会有极端或是消极的表现,这样的存在对主子来说是冒险的。
她不能让主子因为她,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
冬儿紧紧回抱住千音,“阿音,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吗。”
“咱们出宫吧。”
就像当初接走大小姐的果郡王一样,他们一同出宫去了别处。
尽管后来主子说果郡王继续在凌云峰,大小姐则去了外祖家,两人并未有成果。
可是他们都如主子所言,自由了。
千音泪珠滑落,依在冬儿怀里。
“都听姐姐所言。”
乾和一年,新帝登基。
太妃们都受恩与公主们在御赐的府邸生活。
而夏冬春和安陵容则在冬儿和千音离开的时候,一同回了江南。
安陵容是为了怀念去世的娘亲,选择了回家。
夏冬春则是完全为了好玩,想去瞧瞧不同的风光。
而玉姝和楚柏回,则在去往华北方向的路上。
两人背对背坐着。
谁都不理人。
楚柏回托着下巴,黑沉着脸看向窗外,心里将温实初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凌迟了个遍。
他余光则紧紧盯着身边人。
而他的身边人在干嘛呢。
在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玉姝躺在舒服的人肉垫子上。
人肉·温实初·垫子,满脸幸福又略带心虚得替玉姝揉捏着肩膀,他嗓音透着沙哑,“姝儿,这个力道如何。”
“可以。”
“好,实初明白。”他眉眼堆满笑意。
两人温馨的画面,遭来身边之人的森冷磨牙,“啧!”
楚柏回觉得自己是个怨种。
他承认。
他确实早就知道了有温实初这么个小三的存在。
但是想到自己之前也是坐拥佳丽三千,且玉儿本就极富魅力,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下来了。
反正往后出了宫,玉儿便是他一人的。
可是谁知道倭国那群蠢货居然闹出了毒针之祸,硬生生把鸦片毒提前引渡进了大清。
要不是被玉儿和弘曜早早察觉。
还真是场硬战,但是相比于鸦片战争而言,并不算太难解决。
毕竟大清实力强健,倭国此举是存着试探的心思,这才只敢用银针这样不具有普遍性的用法使人染毒。
便是真的打起来,不会大清输就是了。
楚柏回心里咆哮,但要是没这回事,玉儿说要带上太医的时候,他也不会犹豫是不是温实初。
问就是如今太医院的确是温实初最有能力。
且能有一定作用抑制毒品的药方,也是出自温实初之手。
再三考虑之下。
他同意带上温实初了。
现在想想,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他怎么就着了玉儿的道!
让这男狐狸精上桌,亲自给自己戴了个超大绿帽!
楚柏回越想心越痛。
可是却不敢明着发牢骚。
他心虚得瞥了眼玉姝的足尖,昨夜的确是他醋意大发,从上至下他都没有放过。
到现在玉姝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还残留着淡淡粉红,仿若开在雪白上的朵朵樱花。
可是让他拉下脸求和,他做不到。
他可是皇帝!
曾经的我皇帝也是皇帝!
凭什么这样对他!
楚柏回委屈巴巴地落泪。
温实初幸福小狗般得捏捏锤锤。
只有小海子觉得世界观在重塑,且看到皇上这副怨妇模样,感觉脚趾都能抠出个紫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