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陪着闻笙在相府住了两日,一日三次去到主院给岳母问安,乖巧得很。
这厢她才与闻笙吃了饭,便又搂着那细腰去了主院,绿玉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啧啧两声。
她家小姐真是把这女姑爷宠上天了,纵得她日日色气冲天,离不得她家小姐半步。
茂密的枝叶爬满了整个长廊,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南浔不知绿玉心里那些小九九,只寻着花香嗅到了闻笙的脖颈处,一吻再吻。
“清清,你好香啊。”南浔喃喃道,“好喜欢。”花香哪有闻笙身上的味道好闻。
闻笙因着齐胤的死,心中那始终紧绷的弦也终于缓了些,只见眼下周遭无人,她拽着南浔的衣角,宠溺地纵容着她。
她喜欢,南浔喜欢。
尽管,不合这世俗之规。
阳光透过长廊茂密的枝叶,零散地洒向闻笙,让她弯起的唇角像涂了一层淡淡的口脂,闪耀着波光。
两人相依着 走走停停,但好巧不巧,在主院门前见到了脸色发青闻有政。
闻有政背手而立,见那南家女没骨头似地粘在自家女儿身上,心口又顿时涌上一股恼意,鼻息渐重,吹起人中处的胡子。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南浔在越发满是的威压的注视下,悻悻地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岳父...”
闻有政咬了咬牙,刚要开口,闻笙便轻唤一声,“爹。”语气间明显地护着南浔。
闻有政视线在两人间流转片刻,那黏稠的爱意不可自控一般地萦绕在四周,让他不忍多瞧。
终是冷哼一声,朝着南浔骂了一句,“竖子。”转身便走了。
南浔被骂得缩了缩脖,手又搂上闻笙的腰,揉了揉,小声嘟囔着,“清清,我想小老头了。”
小老头就不骂她...可惜小老头今儿晨便回乡下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和他一起钓鱼呢。
等哄完岳母大人,再和清清一起去寻他老人家吧,南浔暗暗地想。
闻笙余光看了她一眼,轻拍了下她不老实的手,“最好一会到了娘面前,你也这般称呼外公。”
“哪能啊,岳母现在就是我亲娘,可不敢。”南浔回道。
闻笙毫无威慑地嗔了她一眼,“油嘴滑舌。”
两人相依着进了院子,又在迈入房门的那一瞬自觉离了一拳的距离。
“岳母~”,南浔出声,随即快步上前就滑跪到了闻夫人的脚边。
闻夫人也刚食过午膳,此时正抱着年年,坐在窗边的小榻,听见她来,头也未抬。
南浔也不尴尬,抬起手来便给岳母大人捶腿,乖得很。
闻夫人虚看了她一眼,余光又瞥见自家女儿那讨饶的神情,终是忍着没将那腿侧开,夺了南家那女儿郎的颜面。
只是,这跪在地上的泼猴性子似的人,她仍是不愿多理。
厚脸皮。
但也是,若是脸皮不厚,怎讨得她女儿欢心。
闻夫人垂着眸子,保养细致的手挠了挠年年的下巴,听它舒服地喵了一声,那板着的脸也稍缓和了些。
她那晚是气的,气他们所有人都瞒着自己,仿佛自己是那唯一的外人。
气这纨绔身为女儿郎,却做了那诸多不管不顾之事,让她这当娘的一再神伤。
可这相处多月,她也是了解南浔的,虽是好色享乐,张扬自负,全无女儿郎该有的性子。
但她赤诚无畏,重诺孝顺,又心怀世间。
她不完美,但很鲜活,她真实地异于被束缚在这世家礼仪下的众人,所以显得坦诚又耀眼。
她本就不是世俗定义下成长起来的任何人...
闻夫人轻叹一声,自知小辈自有小辈的福气,便是两个女儿家,可事到如今,她还能拆散了两人不成?
只是,理智虽是如此通透,心口的别扭却无法释怀被地上这坏家伙一次次的欺瞒。
谁知往后,南浔又要闹得什么幺蛾子,她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只盼着唯一的女儿平安且顺遂。
这般想着,她又淡淡瞥了南浔一眼。
南浔讨好似地笑了笑,“岳母,这力道可还行?”
闻夫人依旧未作理会,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年年,只在心里补了一句,也盼她平安顺遂。
才能与清禾百年好合。
……
次日,齐怀登基,天刚破晓,皇宫中已是热闹非凡。
朝中众臣心思各异,身着朝服沿着漫长的汉白玉阶梯,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只是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众人前列的诸位皇子身上。
“先帝齐胤”因诸多罪状,被新皇斩于菜市口处,至今已过两日,尸身已被野狗撕咬地七零八落,仍无人去收尸。
而齐怀更是不等齐胤下葬,便举行了登基大典,且不知,以后诸位皇子当如何自处。
也不知,新皇登基后,他们身上的官服还能披上几日。
南浔与沈昫站在百官之首,虽未回头,却也能猜出众臣的躁动,两人相视一瞬,并未问候,便同时侧开了双目。
南浔确实没曾想过,沈昫竟会是老头的关门弟子...情敌变长辈这事,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