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去瞧瞧。”
女帝摆驾长乐殿。
长乐殿离紫宸殿不远,几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殿内雕梁画栋,彩绘斑斓,陈设华丽竟不输紫宸殿。
尤其是大殿里两根雕刻九龙盘绕的墨玉柱石,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
地面满铺白玉,晶莹剔透,光华流转。
顾浅看得忍不住咂舌,心道这得多钱呐?
一路行到寝殿,躺在月洞床上的东方颀见了女帝,先是一愣,而后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文嬷嬷做好了将他按回去的准备,却迟迟未听到女帝嘴里那句“不要起来,快好好歇着”,只好僵直地立在边上,伸到一半的双手无助地垂在空气里。
顾浅走过去一屁股坐床上,细细打量这朵“高岭之花”。
脑海里无法将面前这张禁欲脸与昨夜颠鸾倒凤的狗男人联系到一起。
要不说人能跟醇亲王顾秧搞到一起呢?
俩人都是不露声色的闷骚蛋!
不过有一说一,这张脸确实称得上国色天香。
想必那东方无极容颜比他更甚,要不女帝怎么会出手抢过来?
可惜她无缘一见。
“可有请太医来瞧过?”顾浅问东方颀。
文嬷嬷跪下回话:“回陛下,瞧过的。太医说是心疾,要好好静养。”
顾浅斜了她一眼。
静养?
白天在女帝面前静养,夜里见了顾秧化身小电钻?
别的倒也算了,真要是郎情妾意她也不介意成人之美。
可顾秧是谁?
那是要造反的大反派,是女帝的死敌!
顾浅能惯着他俩?
于是,顾浅挥退所有宫人,将床帏一放,鞋子一甩,爬上床,在东方颀身边躺下了。
前些日子一直在昏睡,她现在精力旺盛,躺了一会儿没有困意,便使唤东方颀给她按摩。
东方颀愣了下,强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给女帝按摩。
按了大概半个时辰,顾浅忽然勾住东方颀脖颈将他扑倒,一口将他嘴唇咬了个口子。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顾浅伸手给他抹了个大花脸,大笑着跳下床跑了。
女帝从长乐殿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甚至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
外人只道女帝在皇夫这里“歇了一觉”就满面春风。
“告诉皇夫好好休息,朕夜里再来瞧他。”顾浅道。
文嬷嬷愣了下,夜里……还要来么?
女帝走后,文嬷嬷踩着碎步进入长乐殿寝室,传达了女帝夜里还来的意思。
东方颀坐在床上,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眉眼冰冷,一言不发。
文嬷嬷见了心疼得不行,赶忙使唤宫人去取药。
“嬷嬷。”东方颀唤了她一声,语气低沉有力。
文嬷嬷探身上前问道:“二公子有何吩咐,尽管交与老身。”
东方颀喉结滚动一下,眼神有些飘忽。
“二公子?”文嬷嬷喊了一声,然后意识到事情隐秘,便转身屏退宫人,低腰凑到床前听吩。
东方颀似是下定了决心,用极低的声音问:
“陛下今天来月信了吗?”
文嬷嬷闻言,猛地瞪大双眼看着东方颀,反应过来于礼不合又慌忙低下头去,应了句“奴婢这就着人去打探”退下了。
女帝坐着轿辇,在宫娥、内监、侍卫的簇拥下回了宣政殿。
她让吴大监命尚工局加急打造一批工牌,上书朝中各人官职、姓名。
明日上朝要用。
快午膳时,宫人通传季郎官求见。
顾浅想起自己昏迷时,季郎官还抱着她洗了个澡。
她老脸一红。
……不知道他长得怎样,比起东方颀如何?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季符离穿一身深灰色绣山水暗纹细绫长袍,外罩一件浅灰色薄纱,腰间一根玉带系得并不紧,那腰看起来紧窄有力。
他提了食盒进来,胸前两缕青丝随风摆动,整个人看起来飘逸出尘。
顾浅观他眼珠子黑白分明,面盘如玉,凤眼薄唇,行止坐立一派君子之风。
容颜虽不及东方颀妖孽,但胜在五官精致,算得上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季符离微微弯腰,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放于身前,柔声道:
“陛下,万安。”
顾浅咧开嘴笑:“你怎么来了?”
季符离走到桌案前,不紧不慢打开食盒,拿出几碟点心,道:“陛下沉睡许久,人都憔悴了,我做了几道陛下爱吃的点心,陛下尝尝。”
顾浅接过筷子,夹起一团白白糯糯的糕饼。
“陛下……”吴大监连忙低声制止,一旁掏出银针的宫人准备上前试毒。
顾浅垂眼瞧了瞧,一碟子拢共就两块点心,试完毒还能剩啥?
便挥挥手道:“不必试了,朕相信季郎官。”
吴大监立马弯腰笑答:“是是,季郎官对陛下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是老奴僭越了,还请季郎官恕罪。”
季符离眼神温和地瞧了吴大监一眼:“无妨。吴总管对陛下也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