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呀!”
说罢,姚弋仲再也没有了气息,病逝于彭城,享年七十三岁。
他的四十二个儿子挤满了病房,哭声大作,姚襄泪流满面,说道:
“父亲临终遗嘱,儿子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姚襄在彭城为姚弋仲举丧。
此时正因为姚氏夺取徐州,而驻军于淮南寿春的谢尚听说消息,立即派遣使者前来吊丧。
葬礼后,姚襄与使者说起父亲临终的叮嘱,并表示愿意单骑渡河,前往寿春拜谒,并提前送了五名年幼的弟弟南下,表示诚意。
使者赶忙回去通禀此事,谢尚闻言大喜,赶忙让使者告诉姚襄,只要他肯来,自己愿以性命作保,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徐州。
姚襄将部众尽数托付给了他的二十四弟姚苌,姚家不以长幼来论资排辈,毕竟姚襄也仅仅只是姚弋仲的第五子。
而姚弋仲四十二個儿子之中,除了姚襄之外,就以时年二十三岁的姚苌最为出众。
临行前,姚襄当着谢尚使者的面,对姚苌道:
“我若不幸冒犯了谢公,不能回来彭城,你也得效忠晋室,万万不可向慕容鲜卑屈服。”
有些话,必须得反着听,姚苌朗声应下。
当然,使者也是明白人,他笑道:
“姚将军不必多心,我家主公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将军能置安危于不顾,单骑渡河,我家主公又怎会辜负将军。”
姚襄点点头,独自与使者登上船只,渡过淮河。
而谢尚早已在寿春等候他,谢尚特意撤去仪仗护卫,头戴幅巾独自一人接待姚襄,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会面过后,谢尚向朝廷上表,请以姚襄继承父职,而姚襄也果然安全返回了彭城。
有了这一次经历,姚襄与谢尚之间,终于能够做到相互信任,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转变。
如果不出意外,姚氏的六万步骑也将为东晋所用,成为北伐的重要力量。
与此同时,谢尚的堂弟谢奕还是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江陵。
实际上,如果不是妻子阮容苦苦相求,谢奕是真不想走这一趟。
他与桓温虽为亲家,但多年来,再没通过音信。
谢奕对桓温当初伐蜀不带自己,又以庾氏旧臣范汪为留守,而耿耿于怀,认为二人交情深厚,但在桓温心里,却不如一个庾氏旧臣可信。
而桓温也因为谢奕有悔婚之意,屡屡拖延婚期,甚至最后连桓熙、谢道韫大婚都未曾出席,而心生怨恨。
曾经亲密无间的挚友,甚至桓温为了躲避谢奕拉着自己喝酒,不得不往司马兴男房中避难,如今却老死不相往来,不得不让人唏嘘感慨。
来了江陵,谢奕住进了曾经的府邸,却不登临贺公府的门,谢道韫只得抱着阿满回娘家拜谒父亲。
谢奕对桓温有气,可看着襁褓中的外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年十岁的谢玄也想抱一抱自己的小外甥,他与谢道韫一母同出,自然也是阿满的亲娘舅。
谢道韫却担心他抱不稳,始终不答应,她留下父母逗弄外孙,将谢玄拉到一侧的厢房,考校他的学问,但结果却让谢道韫大失所望,她斥责道:
“我与你分开一年,为何不见你的长进,是你天份有限,还是被俗事缠身,荒废了学业!”
由于谢玄天资出众,自幼聪颖,谢道韫很看重这位一母同胞的弟弟,因而对他非常严格。
谢玄连忙解释道:
“阿姊,我的学问不曾精进,并非懈怠,而是在分心研读兵法,想要将来与姊夫一同匡扶天下。
“况且,我读兵书的事情,三叔(谢安)也是支持的。”
说着,他还担心大姐不信,将自己的行囊打开,里面一本本兵书都已经翻得很旧了。
谢道韫本就与江南大部分的士人不同,她并不轻视武人,如今见到阿弟并非不思进取,也放下了心,她笑着说道:
“你姊夫若是知道羯儿能有这份心,定会很高兴。
“在长安时,他可经常与我提起你。”
羯儿是谢玄的乳名。
谢玄闻言,铮亮了双眼:
“姊夫都说了些什么?”
桓熙此前出兵河套,击败苻氏,降服匈奴,早在江南掀起轩然大波。
江南士族并不了解铁弗部的真正情况,但当河套地区与匈奴联系在一起时,谁也不敢忽视。
谢玄本就对姐夫推崇备至,如今更是向往与他一起扬威塞北。
谢道韫抚着阿弟的头顶,说道:
“他呀,就盼着我家的芝兰玉树快些长大,能去他的幕府出力。”
谢玄倍受鼓舞,他笑道:
“阿姊回去告诉姊夫,再过几年,我就向三叔请示,往长安投奔你们。”
谢道韫闻言叹息道:
“就怕三叔不肯放行。”
她是清楚谢安对待桓氏态度的,如今桓、谢两家已经联姻,三叔分明有匡世济民的才能,却始终不曾出仕,如果三叔能往长安,又何止于让王猛一人劳心费力。
谢玄却道:
“阿姊,你有所不知,我早就与三叔说过此事,他也说,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