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流动变缓,戴着银戒的指节也仿佛缺了血,凉意骇人。
一向聪明高效运转的大脑忽然罢了工。
斯珩找不出任何能做的事,于是回了主卧。他们大部分时间在这里耳鬓厮磨,共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长夜。
每一天的每个细节都还长久地停留,只要够静,就能听到回音。
他站在床头柜前,黑眸垂落在那张照片上。
她长了一双仿佛有漩涡的眼,随意看一看,就像在透过照片看他。
斯珩感觉到心区不受控制,清晰至极的刺痛。
他长到现在,从没有体会过恐惧和逃避的滋味。
庄静檀以前提到这点,意味不明地笑笑,说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不懂。那时他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结论,只是把她圈进怀里,说我可以,你就可以。
……
恐惧是夺走人所有气力的东西。
理智逼着他站在今天的阴影中,他却想退进昨日月色里。
斯珩抬起手臂,指尖与玻璃相框轻触了触,没有任何重量的抚摸。
“……我错了。”
他的声线低哑至极,每一个字都费了极大力气,染上痛苦的尾音。
“我认输,好不好?”
整幢建筑没有任何光源,斯筠在门外急得打转,时不时拉一拉靠在车旁的斯懿。
“您真的不进去吗?哥他怎么不开灯啊?也没有动静……会不会……出事了?”
一万种殉情的画面跳进斯筠脑海,把她吓得脸色都变了。
“不了,就在这等着。”
斯懿靠在黑色路虎上,轻声道。
“他总需要点时间面对现实。”
一场交通事故,说意外也够意外,偏偏还是在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