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
“真的是你!”
“阿宁,是我。”
陆微抬眸,一眼溺进深潭一般的瞳色中。
她伸臂去攀住他的脖颈,唇瓣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浅吮,温热细腻的触感是那般真切。
真的不是梦。
心脏如鼓般撞击着胸腔,好像不止她自己的那一颗。
唇瓣贴着的触觉鲜明深刻,她有些贪恋地尝着,唇齿绵久交缠间忘了喘息。
她开始去抚触那具身体,温柔地用自己的唇,用微凉的手,渐渐深入,
直到指尖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发颤。
拥着自己的那双手臂渐渐收紧,
失了力道,错了方寸。
猝然间,怀中的身体过电般震颤,紧拥着她的臂膀蓦地一松,垂坠下来。
陆微手心一阵刺痛,她低头去瞧,
掌心被锋刃刺出极小的伤口,沾满一片温热黏腻的鲜血,
再低头,他胸前的衣襟洇出大片血迹,一柄锐利的薄刃透胸穿过他,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一刻不停地滑落。
眼前之人眸色渐失,瞳孔乌色如灰。
他的呼吸逐渐微弱,每一次喘息都是垂死前的挣扎。
只是不过须臾,一具彻底被抽掉气息的躯壳瘫倒在她怀中,再无一丝生机。
“阿辙哥哥!”
她饮泣着,浑身抑制不住地剧颤,泪水涌出如断了线的落珠。
脑中的痛呼凄厉而悲切,
可她用尽全力去喊,却发不出一丝半点声响,只听见自己从喉底挤出的压抑痛苦的唏嘘。
天地万物坍塌一般,在无尽的深渊中不断坠落。
直到有人紧紧拥住她,坠势骤停。
“阿宁,阿宁!”
她挣扎着强迫自己睁眼,眼皮掀开还是厚重而浓郁的黑暗,喉咙终于能正常出声,喘息由急至缓,意识也逐渐回炉。
她伸手去摸四周,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昏暗中有人凑近,抚着她脸颊轻声问,
“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他的声音——
她努力睁大双眼可什么也瞧不清,于是伸手去,万分胆怯地轻触。
这次,那人并未如以往那许多次噩梦那般,怦然化为泡影。
周遭的一切完好如初。
她大起胆子,又去触碰那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庞,被她触到时下意识合上的眼眸摸起来是她熟悉的模样,还有微微颦着的眉头,
是傅辙。
“傅辙哥哥,
是你吗?”
她像是怕又失望,轻声开口去问。
身前的气息像骤然被掐住一霎,
“你说什么?”
“阿辙哥哥?
是你吗?我看不清你。”
陆微又小声问了一次,意识与视线均是茫然。
没人再说话,恍惚间房间里陷入了冗长的寂静,
一时只听得见极重的呼吸声,还有,紊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