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昏睡了两个时辰,醒来,便见崔言锦趴在他床边,困歪歪地支着下巴,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一副困的不行硬撑着的样子。 他出声,“什么时辰了?” 崔言锦一个激灵,“表兄,你醒了啊?” 他腾地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更漏,“你睡了两个时辰,你是不是饿了?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周顾看着他,不答又问:“苏容呢?” “表嫂?不知道啊,隔壁没动静,应该还在昏迷着吧?”崔言锦挠挠头,“我一直守着你,没挪地方。” 就算挪地方,他也不好去表嫂的房间看她如何了,他毕竟是男人。 周顾点头,“扶我起来。” 崔言锦连忙将他扶起来,又转头去吩咐人给他送饭菜来,然后跑去桌前,给他倒了一杯水。 周顾见他动作挺熟练,还挺会伺候人,问他,“哪儿学的?” “表兄说什么?”崔言锦不解。 “伺候人的活,还挺熟练。”周顾道。 崔言锦“嗐”了一声,“我娘从小就指使我干活,让我不要做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废物,所以,我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小时候只有一个嬷嬷,后来嬷嬷也没有了。” 周顾恍然,想起四舅舅与四舅母教子,确实与旁人家不同。明明家里也不缺人使唤,更不缺银子,却凡事喜欢亲力亲为。 他喝了一杯水,缓慢挪下床,崔言锦立即说:“表兄,你不能乱动。” “没事儿。”周顾摇头。 崔言锦只能伸手扶他,他摆手,自己挪着步子,往外走。 崔言锦只能担心地跟上他。 周顾挪腾着步子出了房门,去了隔壁,只见隔壁亮着灯,兰芝在照看苏容,见他来了,连忙站起身,“四公子。” 周顾点头,走到床边,一眼便看到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苏容,依旧昏睡不醒,他问:“她什么时候能醒了?” “章大夫没说,主子这回伤的重,不知明日能不能醒来。”兰芝道。 周顾点点头,又看了苏容一会儿,转身回了隔壁。 崔言锦跟着周顾瞧了人,又跟着周顾走出房门,回到隔壁,然后小声说:“表兄,表嫂好惨埃” 周顾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崔言锦立即改口:“表嫂好幸运,命不该绝,遇到了我和堂兄来的及时,救下了她。” 周顾满意,“你去睡吧,我这里不用你守着了。”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章大夫的,要好好照看你。”崔言锦摇头。 周顾道:“我已醒了,不必人照看了,你只管去睡,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大魏明日还会攻城。” “大魏明日还攻城?连一日也不休战吗?”崔言锦惊了。 “不会。”周顾摇头。 崔言锦立即说:“那得赶紧告知我堂兄。” “他还在城门处?”周顾问。 “是的吧?我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崔言锦也不知道。 “让你的人,派人去看看,若他忙完了,请他回来,就说我找他。”周顾吩咐。 他身边的人,如今连个站起来的都没有了。他之所以能这么快醒来爬起来还能勉强走动,是因为今日这一战,凤凌、苏容、夜归雪、隐月等全部都护着他,一众人将苏容的王女命执行到底。 “行。”崔言锦立即去叫人了。 他安排人去给崔行之送信后,又赶紧派人去喊章大夫,告知周顾醒了,不听话在乱走动,他也管不住,让大夫赶紧来,瞧瞧表兄这情况到底能不能乱走动。 章大夫很快就来了,见周顾坐在桌前,“哎呦”了一声,“四公子,您的伤,得卧床休息,不宜走动。” “无碍,我的伤我清楚,能走动。”周顾问章大夫他最关心的,“他们的伤如何?可有大碍?” 章大夫走过来,给周顾把脉,同时叹气,“夜二公子的伤和凤公子、隐月公子的伤最严重,幸好有鬼煞门的秦枫公子会施针,否则性命都保不祝如今还没脱离危险,老夫和秦枫公子一直守着他们,就怕有人夜里发热,每隔一个时辰,就用水化了药丸喂下一次。” 周顾点头,当时苏容下了命令让夜归雪和所有护卫带着他走,南宫家的人与毒医门的人拼命阻拦,所有的刀剑,都被夜归雪和隐月挡了,他们二人和几名护卫护着他到城门,已撑不住了,若非两位表弟带着人来,他们比这伤的还会更重,兴许毙命。 而凤凌更是,在苏容没下城墙时,凤凌便替他挡了两刀,后来又与苏容一起跟南宫峥厮杀,如今有一口气在,也算他命大。 章大夫又道:“谢先生伤的也不轻,其余人虽然都是重伤,但情况要稍好些。” “如今都谁醒来了?”周顾问。 “茂公子与宁公子。”章大夫道:“这二人是因为抚琴,伤了内府,服药及时,只昏睡不久,正准备用过饭后去城门呢。” 周顾点头。 章大夫又说:“沈姑娘不太好,胎儿虽然保住了,但将来出生,怕是也会落下个体弱之症。哎,要说沈姑娘这腹中的胎儿,也真是禁折腾,搁一般的女儿家,早落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