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可以休息,诸鑫这些军官却愈加忙碌。为了让长安有所准备,王鑫重新成为信使,带着诸鑫的亲笔信返回长安,年轻人多日劳顿,脸庞瘦削,却分外坚毅,穿着一身整洁陈旧的淡青色官袍,告辞离去。
大战在即,军官们分头前往各处营寨检查,琴州兵团距离罗斯军最近,诸鑫最不放心,就让性格沉稳冷静的林浩带着扎达营前去协助作战。后续的两个兵团仍未就位,他只能将自家兄弟祝学辉派去督促,一时间手头上竟然再也无人可用。
对于罗斯人来说,一夜的鏖战自然是十分辛苦,但是收获可观,通蓟河以西华夏军队一下子被吃掉了一半,罗斯军反客为主,瞬间在数量上占了优势,自信满满的奥诺维奇元帅下令,休息一个白天后,集中优势力量猛攻当面的西军壁垒,誓要一举击溃长安最后的援军,解决自己迫在眉睫的补给问题。
一边以逸待劳,一边挟胜而至,都是自信满满,但双方都是输不起,注定了这场战斗必将会有一个惨烈的结局。
入夜,各种情报、消息不断的传入帅帐之中:罗斯人列队出发,琴州兵团开始造饭备战,莱州兵团抵达左翼,德州兵团进入右翼,罗斯军前锋距离琴州兵团不足十公里。
李琢见诸鑫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趁人少时探了一句:“诸大人,看起来有些担心啊。”
诸鑫低着头,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不担心是假的。德州一战,我军大胜,却多有损伤。士卒们反映罗斯人盔甲坚固武器锋利,即便处于劣势,仍然能给我军造成很大的伤亡。”
清河术士对罗斯人的战斗力也印象颇深,赞同的点点头,求教到:“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要现在与敌人决战?”
诸鑫抬起头,看着这位风度翩翩的能力者,说到:“战争就是这样,它不给你选择的机会,身后就是长安,西军已经无处可退。不过华夏数千年来名将无数,多能用谋略补己方不足,希望这一场我们也能用谋略胜敌人。”
何珊听两人对话,也插嘴问到:“那大人找到制胜的谋略了?”
诸鑫正要摇头,就见营帐外传令兵跑了进来,大声报信:“报大帅,罗斯先锋攻破琴兵团两道壁垒,突入军阵之中,现在两军已经开始激战。”
魏大弟是个老兵油子,听了这个消息也有些大惊失色,西军的壁垒战术他十分熟悉,在这么短的时间被突破,只能说明对方十分强大。
诸鑫知道事态的严重,转头问李琢:“李先生,不知可有对策?”
李琢顿了顿,声音清朗的回答到:“退兵之策没有,不过有一个让我军安全撤退的方法。”
魏大弟是个急性子,不爽对方还没开打就提撤退,拔出刀来:“乱我军心,你这是找死!”
何珊有些恼怒,应到:“我师兄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这个军官好生不讲理!”
诸鑫站了起来,拦住自己的部下,对李琢说到:“大弟鲁莽,还望勿怪。先生的主意,但说无妨。”
李琢摆摆手,显然是没有放到心上,指着帐外说到:“今年天气暖的早,这两日刚下了两场雨,总算有点倒春寒的意思,起雾的条件都有了。”
诸鑫有些明白了,术士最擅长的就是借天地之力。既然能起雾就能造出一场浓雾来,浓雾中视野不清,敌人贸然不敢追上来,撤退当然就能从容。
魏大弟怕自家统帅,喊到:“西军只有向前冲的习惯,从来不会逃跑。”
诸鑫没有理这个憨货,冲李琢灿烂的笑了起来:“谁说没有对策的,李先生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招数,既然浓雾可以用来撤退,自然也可以用来进攻!”
随即他将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营帐中响起了惊诧和赞叹声。
前军已经十分危急,布置好计划之后,诸鑫将凤凰军招到帅帐之外,数百人披甲戴剑,平静镇定的站在跟前。他双目一热,自从年初开始援助大夏,凤凰军已经死伤了数十人,此战过后,又将有多少英魂漂泊在战场上。
诸鑫抿着嘴,深吸一口气。嘡的一声,拔出自己的横刀,握着刀柄放在胸前的凤凰徽记上。数百凤凰士兵借着火光,看见了主帅的举动,他们知道这是决战的时刻,拔出各式各样的武器,紧挨着自己的凤凰印记。所有的凤凰士兵穿着的都是制作精良各不相同的定制战甲,但战甲的左胸上上都印着凤凰军的徽记,这是他们的荣誉也是他们的印记,而今夜他们将为这种荣誉拼死一战,用自己的勇猛来证明凤凰的强大。
跨上披毛兽,诸鑫大喊一声:“出发!”
凤凰军士兵骑上各种各样的坐骑,紧随其后,朝前军方向疾驰,身后的军营各种口令声不绝,登州兵团在做最后的集结,西军要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押上了。
十分钟后,凤凰营就抵达了战场外围。
月光下,突然到达的西军帅旗和火凤凰旗帜,鼓舞了战场上的西军士卒,数公里的战场上响起了一阵阵喊声:“大帅来了,凤凰营来了。”已经摇摇欲坠的琴州军团阵线,竟也暂时稳固下来。
冲上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