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面城墙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石谦不仅派出了所有的凤凰游侠,还从世祖那儿请命调来所有能力者,一起往南城的窟窿上补,已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了,任何一分力量也不能放过。
王鑫见自家长官如此焦急,却一反常态平静的问到:“大人,是不是还忘记了诸大人为我们找来的另一波援军。”
石谦微微一愣,摇摇头应到:“风符战甲团只负责守卫内城,这些游侠严格按照合同办事,不会答应去南城救援的。”
王鑫面无表情,吐了四个字:“清河书院。”
焦头烂额的兵部尚书有些不高兴,呵斥道:“王鑫,现在不是再追究旧事的时候。”
数月前,清河书院的学生八十三人,在一男一女的带领下,搭乘凤凰客船抵达长安,立刻向城防大将刘荐投递了自荐文书,希望参与长安保卫战,没想刘荐这个二货,认为淮州对长安不敬,此刻来援别有用意,竟然要求这些术士立即返回淮州,不得逗留长安。
事后,石谦得知此事,也只能扼腕叹息,要是这些大能弟子在此,自然对守城大有裨益。如今王鑫再提此事,虽然也是各种郁闷,却也于事无补,所以被石谦一通训斥。
王鑫依旧淡定:“下官前些日子去不逊学宫取床子弩图纸时,在学宫中,见到了自愿留在长安的清河术士,八十三人全都没有离开。”
石谦大惊,童书先生有改天换地之能,她的学生定然不俗,如若出手,长安有救。也不多话,立即纵马疾驰,前往内城东侧的不逊学宫。
清河书院的八十三名术士,为首的男术士名为李琢,女术士叫做何珊,他们这会儿正被数百名近卫军堵在不逊学宫的大门口。
一名身着明光铠虎头肩的年轻将军,骑着马在学宫门口走来走去,得意的喊着:“邯郸国公知道你们这些淮州蛮子没按好心,躲在学宫里头图谋不轨,让我在左近守候,今日果然抓了个现成。”
李琢无奈的摇了摇头:“高山伫立破云雾得见阳光,山脚亦留阴影,江河奔流过大川齐聚海洋,水底仍有淤泥。”
何珊相貌周正,不苟言笑:“师兄,蝼蚁过活求得是安逸无知,你又何必用大道理去让其困惑呢。”
年轻将军一时间没理解两人的意思,但蝼蚁二字还是听明白了,顿时大发雷霆:“你们这些淮州人果然是狂妄自大不知尊卑,给我统统抓起来!”
李琢很认真的解释到:“这位将军,我们大多不是淮州人,你肯定弄错对象了,我们是来帮助长安守城的。”
听了这话,清河书院的术士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包含着他们的豁达和无奈,却刺痛了年轻将军好胜的心,他举起手中的马刀一个横劈,就想要取面前傻子的性命。
就在同一秒,何珊一捏手势,一阵疾风猛然袭来,竟将举刀的年轻将军一下吹翻在地。
刚才还飞扬跋扈的纨绔这下有些戚戚然:“你们这使得什么妖术?”说罢,就要招呼手下近卫军官兵上前开打。
正在此时,石谦也骑着马赶了过来,他大声喊到:“你们在干什么?”他身后紧跟着的王鑫,快马加鞭来到场中间,赶紧让近卫军士兵退了回去。
年轻将军这会儿还归石谦管辖,见了长官来,只好収了兵器上前听命。
石谦这会儿没空找他算账,令其赶去大恒宫守护,下了马向李琢等人道歉:“在下石谦,大夏兵部尚书,方才之事是我管束不严,还请各位先生恕罪。”
李琢不惊不喜:“我等只是来长安舍生取义,不敢当先生的称呼。今日长安大动静,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听凭大人指派。”
对方气度非凡,又如此不计前嫌,让石谦感慨万分:“长安危难,却一直待各位不敬,在下真的是厚颜亦难开口。”
一身青衫的何珊插口道:“家师有言,天道伦常,华夏长存,我等自愿前来,怎会在意那些俗事。还请大人上马带路,我们跟得上。”
石谦伏地而拜,泣而无言。
夕阳西下,阳光照在南城上,血肉已将这一段城墙涂做红色。三千余凤凰游侠此刻已战损超过三分之一,他们是一群追求金钱的能力者,此刻却在为荣誉而战,契约精神和民族荣誉支撑着他们前赴后继的加入狭窄的城墙争夺战,防守着通往永宁门城楼的关键一段,这些血战的勇士有疑问,为何只有凤凰的游侠在这里?
他们的敌人已经要忍不住庆祝胜利,这条土质通道就像一根注射器,不停的将罗斯精锐注射到城墙上去。如若不是那些拼了命的凤凰游侠,罗斯战旗此刻早已进入长安城,而不至于被阻挡了足足三个小时。
就在这样悲观的气氛中,王鑫领着清河术士挤上城楼,朝凤凰游侠们喊到:“清河书院的先生们来了,大家让条路。”
游侠们可不是长安城里孤陋寡闻的王公大臣,早就知道华夏有三位圣贤,自然晓得清河书院的威势,他们全都大声叫好起来,集体欢呼:“兄弟们,保护好术士兄弟,长安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