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一个老妈子领着两个丫头正在收拾那些东西,一个丫头一边收拾还一边说,“门主真是宠爱姑娘,听置办东西的王伯说,这些给姑娘准备的料子都是从京城最好的绸缎庄里买回来的。还有这吉服,也是请了最好的绣娘赶制的呢。姑娘真是好福气。”
话刚说完,额头便遭了一个暴栗,“刘妈,你干嘛打我。”
“还姑娘姑娘的乱喊,得改口叫夫人了。”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这一切就发生在她的眼前,然而她却像视而不见一般。
“夫人看看还少些什么,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没有了,这些就好。”沐琬辞没有回头去看,只是淡淡地说着,看不出是开心,或者是不开心。眼下的她,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唯一可以的就是坚持着自己不变的信念。
若身不由己,就好好地守住自己的心。
身后的刘妈看了好一会儿,才领着两个丫头关了门出去了。
沐琬辞一个人坐着,坐了很久,坐得天都黑了下来,夜风扑面吹来,冰凉凉的。抬手一摸,竟是湿辘辘的。原来,她是哭了。
世间的每一个女子,都希望自己有一日可以身着嫁衣,嫁给那个自己所爱之人,至此后,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可是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不是那样欣喜的一日,而是被逼迫的无助和哀伤。而更令她难受的是,她竟然是没有那样的福气的。
扁了扁嘴,将脸埋在臂挽里,失声痛苦。
桀扬,你在哪里……她真的,好想好想她。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她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个不被期待的婚礼。一大早,刘妈便带了喜娘进来,替她梳妆换衫。短短几日光景,她已然瘦了一大圈,一张脸剩得只有巴掌那么点大,微微苍白的脸更显得一双大眼无神。
喜娘一边替她梳妆,一边说着吉利讨喜的话。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等待着这场不属于她的梦。
外头张灯结彩,双喜高悬。
门外的热闹声声入耳,不似想象中喧嚣。
吉时快到了,她却仍然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手里捧着一个示意吉祥如意的苹果。不管喜娘如何催促,就是纹丝不动。
她,似乎是要石化了一般。
喜娘见没有办法,转身出去了,。门一关,外头的热闹与她无关,其实原本就是与她无关的。
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打开了。一身吉服的白一漠走了进来,沐琬辞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样耀眼的红色穿在他的身上,让他变得更为清俊。只见他拢着眉心,面上微带了不悦,“听说,你在闹脾气?”
沐琬辞不冷不热地反问,“你觉得此时此刻,我会是欣喜的么?”
“和我成亲就那么让你无法忍受么?”
不知为何,沐琬辞觉得白一漠的话语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怒。可眼下她也没有那个兴致多想,只是用鼻子哼了哼道,“那你又为何觉得我可以忍受呢?你不是桀扬。”说到这儿,不由怅然。她心里的遗憾和痛楚,又有谁知道呢?
原来,人生不如意之事有那样多。五年之期将满,她以为自己很快便可以一辈子守着桀扬了,却没料到今日却为别人披上了嫁衣。
白一漠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只可惜沐琬辞低着头看不见。”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这婚都已是非成不可的。我答应你,过今日,我会找人送你回京城,绝不食言。”
说完,转身开门离去。等候在门外的喜娘和刘妈连忙进来,替沐琬辞补了补妆,盖上红纱,小心翼翼地扶出房。
厅堂里锣鼓喧鸣,极是热闹。白一漠将排场做得很足,广发喜帖请了江湖中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沐琬辞不禁有些困惑,只是一场戏而已,可他却做得那样真,真到让她觉得害怕。
忽的,她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些什么。猛的一抬头,红纱轻晃,紧张地在厅堂中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东南角。
那个人,穿着一身浅青色的锦衣,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正看着她慢慢地饮着茶,身后站着沉默的黑衣男子。他的眸光冰冷,一张俊脸似结了冰。他看着她,放下了手中的茶,双唇微微动了动,无声地道,“你要嫁给别人?”
心下一慌,连忙迈步想要朝他走过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喜娘将她推向了白一漠。
白一漠的手刚触到沐琬辞的指尖,她便下意识地挥开了。此刻她的脑子乱极了,原以为这件事会悄无声息地过去。然后她就会回到京城,回到涵烟楼,回到桀扬的身边去,再当今日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是为什么桀扬会在这儿看着她和别人成亲。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现形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白一漠似乎早料到了她会抗拒,径直拉过了她的手,不顾她细微的挣扎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怎么了?别担心也别害怕,我说过,我会待你很好的。我向你发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