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漠静静地睡着眼前这个女子,那般容颜倾城,却又薄命如斯。初见时,只以为不过是一般的风尘女子,虽有一副娇艳的容貌,底子里沾满了风尘味,贪慕虚荣,情义淡薄。
然而,将其待回后,却发现并非如此。虽然很多人都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满嘴仁义道德,而沐琬辞不同,她说的并不多,也不动听,然而,却是那样坚定。
那个永煜王也真是幸运,竟然会有一女子愿以命相随。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嫉妒,心中甚至有一个声音在说,为何她不是他的,为何被她心心念念记挂的人,不是他白一漠。
思及此,不由眼神微暗,微微叹息。轻轻伸出手,贴近女子白希柔嫩的脸颊,却在快要抚上时又猛地收了回来。那只手不由握成了拳,直至手背青筋突显。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是那样地渴望触碰她,然而却又觉得是一种罪恶,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十恶不赦之事。
这个女子再好再美又与自己何干呢?人家早已名花有主,芳心已付,纵然自己再好,她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既然如此,又何必要作茧自缚,平添烦恼。
只是心中却有深深的惋惜和怅然,甚至有些敌视永煜王。以他永煜王的实力,何愁安顿一名女子的生活,竟仍让她呆在青楼之中,日日对着别人欢笑。
若是他白一漠,必会将她捧于手心,给她世上最好的,怎忍心让她受苦。
抬手抚额,揉了揉不知何时紧锁的眉头,慢慢地将心底的这一丝杂念悉数地隐藏起来。既然与她无缘,又何必将这心思道出,徒让彼此间变得尴尬。
微微运转了下气息,只觉胸口的沉闷已消去大半,剩余的只需再加以时日调息并辅以汤药便可。
“唔。”耳畔传来女子细微的轻哼声,抬眼瞧去,只见她眉头轻轻皱起,换了只手,而脸也侧向了另一边,想来是睡得极不舒服。
白一漠的眸光微微地闪烁了一下,在自己还未及反应过来时,人已下床离地,将沐琬辞轻轻地抱了起来,转身放在了床上。
轻轻替她盖上锦被,这才一个人坐到桌边。
沐琬辞闭着眼,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她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覆着锦被。睁着眼,醒了醒神,猛然惊觉自己仍旧呆在密室中,而这张床,就是先前白一漠躺着的那一张。而此时,白一漠已然不在床榻上了。
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猛的从床上坐起,正欲下床去寻人,只听见密室中有轻微的说话声。循声望去,只见白一漠和白莺离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桌边,白一漠手中端着一只碗,正一边吃,一边同白莺离小声说话。
白莺离侧了侧头,就见沐琬辞坐着愣神,面上露了欣喜,“沐姐姐,你醒了?”
沐琬辞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嗯。”随即看向她身旁一同转过身来的白一漠。
“一漠,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昨夜多谢你的照顾。”说罢,唇角含笑,眸中微光潋滟。
白莺离站在一边嘻嘻地笑着,一双大眼瞧瞧大哥,再瞧瞧沐姐姐,笑得越发暧昧,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呢,大哥向来对人客气疏离,可是对沐姐姐却不一样,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而沐琬辞也觉得白一漠看自己的眼神与以往似有些许不同,可是却也猜不透到底是为何,于是也只好作罢。
又过了几日,沐琬辞的身子已经大好,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离开雪隐门了。吃过午饭,她便去找白一漠,却发现白一漠并不在自己的房中,也不在书房。底下人说他通常会在午后独自去后山练剑。
找遍了整个雪隐门也不见其踪影,她也只能抱着碰碰运气的心依照底下门人说的往后山的方向去。
雪隐门地处山谷之中,门中建筑多隐于群山环绕之中,极为隐蔽,故向来无外人知晓雪隐门真正身处何地。
沐琬辞沿着一条长长的青石小径走入一片树林,小径两旁大树耸入云霄,枝繁叶茂,相互交错,将头顶的一片天完全遮挡住了。林间鸟鸣依依,极是幽静。
穿过树林,眼前顿时觉得开阔,一片空旷草地呈现于眼前。微风拂过高草,发出簌簌的响声。耳边隐隐有铮铮之声,放眼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正挥舞着一柄软剑,迅猛如鹰,似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瞧其剑势凌厉,剑风所到之处,高草悉数被剑气齐腰斩断,草末于其周身飞舞环绕,竟似剑舞般美。
沐琬辞立于远处静静地瞧着,不忍打扰。直到他舞完那一套剑法,收势停下后,再轻轻地鼓了鼓掌。
白一漠转过身来,面上微露一丝惊喜,而更多的却是疑惑,“琬辞,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沐琬辞浅浅一笑,眸光潋滟,“我问了门中弟子,他们说你在这儿,我就来过来了。”
白一漠轻轻地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微微地一笑,问道,“你找我,可有什么事么?”
沐琬辞顿了顿方道,“我是来同你辞行的,我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