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新来的小太监,若非他看得上的,多半要受许多苦。
子冉也没少受他的欺负,然她竟平心静气,待赵德是另外一番好。
尤其是赵德病的那次,眼看着人都不行了,宫里规矩不许请太医,小太监们只知道在地上打转,宫女们没人敢进去,却是子冉不避嫌,拿针一个手指一个脚趾的亲自挑开放了黑血,才救了他一命。
赵德自是对子冉另眼相看了,她却把分寸拿捏的十分好。若非近日鱼儿和她近了,宫里谁能知道呢?
待糕点凉透了,坐在一旁的鱼儿才晓得原来做起来竟然比准备材料还累,便自告奋勇的去送,只走的时候道“辛苦我半响了,你得给我留着!”子冉嘴里已含了一块尝着,便笑着点了点头。
另包了三个包裹,亲自提着其中两个出去。
绕过御花园,长乐殿近了,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夏言的住下。她正预备着进去,却见夏言正与元裕一同匆匆从右侧走过来,两下避不开,忙站住行了礼。
“要往哪儿去?”
夏言见她手里提着东西,料定是送的,遂问道,。
子冉递过去给他一个,又给了元裕一个,便笑着打手势“就是给你们送,如此省的我跑这趟了。”
两个人都略感惊讶,夏言倒还好些,因上回送了桃花酒,还有一回送了双正合适的鞋子,这次对糕点也没什么奇怪的。却是元裕更没想到。子冉知夏言懂哑语,便打手势道“告诉元裕姑姑,我谢谢她,那件事,原是子冉不知好歹,误会姑姑了!”
夏言如实相告,子冉行了个礼,安然告辞下去了。他看元裕,却见她望着手里的东西,只叹了口气,怏怏的对他道“快走吧,莫让陛下等着。”
虽不知就里,夏言见元裕这番模样,也料出其中定有原由“以后你若不照顾着些儿,怕是过不去了。”又道“她便是这么个人,无声无息的,让你偏找不出她的错儿。”
“她若能一直这么着,也是她的万幸了。以后只怕”苦涩的摇头后,又深深的看夏言“你收收心吧!”
夏言恍然觉悟,他竟看着那窈窕的背影许久,连脖子酸了也不曾察觉,不禁蹙了蹙眉端,心里暗骂一声红颜祸水,又觉得怪异,只好骂自己色胆包天了。可分明她那么一笑,便是惷光明媚的样子,只要为了让她笑,他好似什么都愿意做。看来,他真是六根不净,他一个太监,想这些有用吗?
子冉回去时正听得太后正兀自笑着“哀家早晚让这子冉给喂成馋嘴儿,日日变着法子得弄新鲜东西哄哀家高兴。”
接话的正是祯婕妤“是太后会调教人罢,这丫头自跟了太后,人俊俏了,模样也光溜了,连手艺也见长。臣妾这会儿子是闻香而来,也是被那日太后谴人送去的梨花儿酥给闹腾的!”
子冉不方便进去了,只在外头站定。
一时赵德掀开帘子,似有事禀报,子冉上前去,见他身后正跟着一脸无奈的阮芸,听他道“刘常在又派人送经书过来了。”
子冉忙打手势道“太后正乐着呢,祯娘娘也在。”
赵德脸上便有些难色了“如此也不能急,却不知该送不该送了。”
子冉笑,打手势道“天下还有能难倒赵公公的?”
赵德便不再言语,挥了挥手让阮芸带着东西先退下去到侧面茶堂里。子冉也跟着进来,听赵德正气结的教训她“该死这手短的毛病,怎么就没人教教,连她的你也敢要!”
子冉已经打开门要进来,赵德便挥手让阮芸出去。在门口遇到,阮芸看子冉,眼里已有了深深的怨愤。
她无奈关好门,看眼那东西“公公只管放着,等太后去了佛堂,我们再暗暗放进去。横竖是佛经,又不在佛堂里,太后若看到问起来在解释也不迟。”
“正是这么想着。”
赵德叹气坐下“这芸儿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子冉也不辩驳,泡了茶给赵德,问他“那糕点的味道,公公觉得可好?”
赵德放了茶盏笑道“可口的很。”
半响,又叹道“杂家伺候太后二十年了,来来往往也不少人,没想到老了老了,身边儿却有了个知心知肺的人儿。芸儿但凡有你一半,杂家也放心了。子冉呐,不是杂家不把你放心上,实在是看出来了,你心高,不是久居人下的奴才。这些话,杂家早想说了!”
见子冉并不做回答,赵德也只端着茶碗儿笑“杂家知道,你心里定纳闷,你从未想过这些呀?可宫里头人人都看得出来,你行事与旁人不同,连陛下待你也不同。你跟太后也有段日子了,以后如何,自己要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