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而踱。
“三年之前,从云国昭明皇帝将京中三十万禁军的兵权,从我爹亲手中削夺的那一刻,我便看透了他对我爹的猜忌之心。神武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民间声誉极盛,一旦起了谋反叛逆之心,必是无人可挡,势如破竹。故而,近年,皇帝和四殿下无时无刻不在提防我爹,忌惮我爹。这三年之间,削权之事已经发生了许多,可我爹却仍是忠心厚道,浑然不觉有异。”
“皇帝表面上对我宠爱有加,百般回护,其实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甚至,利用对我的好,来彻底消除我爹的戒心。他们才好在适当时机,一举剪除神武侯的势力。不得已,我从五岁开始,便装痴扮傻,变成了一个草包。试问,谁会为了一个草包儿子造反?再者,即便有将领生出叛逆之心,想辅弼神武侯造反,但看到神武侯有子如此,必然也早就心寒了。我如此隐忍伪装,就是为了要让皇帝放下他的猜忌之心,让他相信我爹,神武侯绝对会对云国皇家忠诚不二,毫无异心。”
风雪澜悠悠而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面英俊魁梧的汉子,而听到这里,风宇已经完全惊呆了。
五岁,怪不得,从五岁开始,小侯爷便开始了他的草包行径,。
纨绔,废柴,糊涂,好色,打架斗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苦心孤诣伪装自己,以此,来消弭皇家对神武侯府的戒心。而最让风宇震惊的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居然会如此聪明透彻,看到常人所未见的政治争锋,并且,有这样的心机,能够帮助神武侯消弥一次次的危机。
这需要怎样的心思造化?他想不出。
甚至,在风雪澜的面前,他有点不敢去想……
风雪澜没管风宇这些反应,继续道:“……尽管,我百般忍让,但皇家的权威始终是不容一丝威胁。他们终究还是要对我爹下手,欲置神武侯府于死地……”
风宇听着风雪澜的话,眉头紧蹙,思忖这几年的兵权调度,心中有些明白了,但与此同时,一些愤恨与不甘,也适时产生。
“风宇叔叔,我今日对你所言,关乎我神武侯府生死存亡,你切不可对第三人言之。”
风宇郑重道:“小侯爷放心,风宇绝不敢有丝毫泄露。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风宇这条命都是侯爷给的,对风宇而言,万事皆以侯爷侯府为重。”
风雪澜点点头:“宇叔叔的忠诚我当然知晓。要不然,今日雪儿也不会贸然来告诉你这些事。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事未明,还想向叔叔请教。”
“小侯爷请说,风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风宇恭敬而立,话音中透着极为尊敬的语气,再不同以往冷淡的态度。
其实,连风宇自己心中都感惊异,他征战沙场数十年了,此刻竟然会对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生出了许多敬畏和服从来。
“好。”风雪澜轻轻颔首:“我想问宇叔叔的是,在我天罡浩风三十六风家将中,有几人是像叔叔这样,对我爹爹死心塌地,甘愿以命换命的?”她字字清晰,语音虽然极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霸气。
风宇此刻对他已是心悦诚服,肃然起敬,暗暗称赞风雪澜气度恢然,见识非凡。同时,也为侯爷有这样一个孩子,日后绝不是池中之物,而暗自高兴。
“回禀小侯爷,风家将三十六人,人人皆是死心塌地,只忠于神武侯府。为了侯爷,他们都甘愿肝脑涂地,两肋插刀。”风宇双拳紧握,自豪的禀告,说到这里,忽然情不自禁地加了一句,“今后,对小侯爷,也是同样。”
风雪澜忍俊不禁,但对他的回答却是十分满意。
她捉袍坐下,道:“如此,我风雪澜,便相信你们全部。”
“小侯爷,究竟发生了何事?”
风宇面色凝重,他心下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
“这就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风雪澜缓缓站起身来:“尽管我爹忠肝义胆,为了云国呕心沥血多年,但云昭明还是视我爹为眼中刺肉中钉,此次所谓的伏牛山荡寇,就是一场借刀杀人的阴谋。”
“……待侯爷上山之后,他们会派人包围伏牛山,将我们一举歼灭?”风宇皱眉猜测道。
“不,不是引虎上山,再行包围。”风雪澜转过身去,伫立窗前,小小的肩膀虽然稚嫩,却已经开始撑起一片天地,“而是他们料定了我爹一贯的作风和性格,知道他大意轻敌,此次肃清反贼前来荡寇,必定只带府中最得力的三十六家将,而不会劳民伤财去动用军队。毕竟,伏牛山一直以来的反贼数量,不过几百人的乌合之众罢了。”